方徐松口气,把把朱昱深脉,招呼旁药吏来替自己,回身与沈奚禀报道:“沈大人,四殿下命虽保住,但因溺水太久,脉象十分疲弱,也不知可伤着心腑与颅脑,等殿下稍缓些,下官想将他带回太医院诊治。”
沈奚“嗯”声。
他垂着眸,眼角泪痣泛着幽暗光:“去看看四王妃伤势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不等方徐动作,沈筠便
都快三年,沈奚还在思念她,常常在梦里看见她自夜色里走来,将件外袍披在他肩上,柔声道:“等春深,带着麟儿去北平看三妹,到时你与起去吧,们姐弟三人已好些年没团聚过。”
阿姐就是这样,以毕生温柔待世间,连心中所盼,也不过团圆二字。
可他却对她说,来日方长。
来日方长。
日子总是来日少日,怎会长?怎会长!
剑身脱鞘而出,刃光如水。
“王妃?!”
秦若震惊之下慌忙撤手,然而沈筠已然迎着这刃光撞过来。
锋利剑尖没入沈筠肩头,饶是秦若收力收得很快,仍有大片鲜血自沈筠伤处涌出。
“王妃!”秦桑见此情景,轻呼声,想要上前扶她。
救人,就没这个必要。
被扶在旁歇息龚荃听这话,喉间阵艰涩郁痛,想到自己执掌兵部二十余年,朱昱深数度出征于国之危难之际,而今竟然要因“顺应天命”这个可笑理由沉湖而死,胸膛几起几伏,悲愤地昏晕过去。
另头,秦桑秦若虽不敢伤沈筠,但他二人招式结成密网,沈筠时也脱不开身。
每分,每瞬,朱昱深生命都在流逝。
秦若挽剑倒刺,以攻为守,又将沈筠逼退数步。
沈奚垂在身侧手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。
“救人。”他别开脸,哑声道。
话音落,朱昱深副将挣脱开金吾卫束缚,跳入湖中拼命朝湖心游去。
等他将朱昱深从水下捞起来,朱昱深已然没声息。
几名府军卫连忙下水,与副将起,协力将朱昱深推上岸,方徐放下药箱,探探朱昱深鼻息与喉脉,双掌交叠,在其腹部缓压十余下,朱昱深才呛出口湖水。
沈筠挥手将他挡开,扬声对沈奚道:“沈青樾,你记好!不管你们宫里什规矩,今日若四哥死在这里,那就是要命!他若没,沈筠绝不独活!”
她今晚因去宫宴,没穿红衣,身牙白裙衫素净异常,也正因为此,肩头淌出鲜血才愈发灼艳。
沈奚看着这血色,不知怎就想起两年前,沈拓流放回京时,与自己说得那句话:“阿婧没,阿筠与你还在,咱们沈府福薄,日后你们姐弟二人要守着彼此好好过。”
鲜血还在淌落。
这泓绽在沈筠肩头血花,就像当初在昭觉寺开在沈婧身上那朵样。
沈筠腾挪之间瞥眼太液湖,方才还荡起涟漪湖面渐渐平静——朱昱深已不再挣扎。
若再拖下去,他会死。
这个念头犹如道天雷在沈筠头顶炸响,将她对沈奚最后丝期望炸得灰飞烟灭。
人在绝境之下总会爆发出异乎寻常之勇。
沈筠看着再次向自己刺来长剑,不避不退,迎掌而上。掌心在触碰到剑尖瞬间,翻掌往下握,再个回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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