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麟儿呢,麟儿去哪里?”
“朱麟还活着。”朱昱深道,“你若好奇青樾为何在八月末忽然离京,他是因得知朱麟在武昌府,不放心将他交与任何人,是以亲自前去。”
“你……利用麟儿,支开他?”沈筠道,“这就是你命人在昭觉寺救下麟儿目?”
“是。”朱昱深点头,“若想继位,按理该杀朱麟。但,来他只是名孩童,着实称不上威胁;二来,青樾太聪慧,行事要瞒过他实在太难,但若说他此生有什弱点——沈家,沈婧。是以朱麟活着意义比死大,至少可以在最关键时候牵制青樾。”
“所以,当初小奚传你回京复命,要将你沉湖,是因为看出你夺位意图,你背后所作所为,是真地想要杀你,却被拿性命阻止,迫不得已,只好相信你是真痴?”
朱昱深下龙榻,看眼地上红缨枪,负手沉默地立会儿,然后点头:“有。”
沈筠跌退数步,下撞在殿门上,发出“砰”声巨响,可饶是倚着门,整个人亦不住地发颤,腿脚没力气,站不稳,几回要往下滑。
朱昱深看着不忍,想要伸手去扶。
手还没触到沈筠,便听她厉声道:“你别碰!”
她手背去身后,抓着殿门镂空木纹,强撑着立稳,手握住胸前衣襟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赌不起?
他赌不起什?或者说,他要赌什?
“沈家人是什意思?”沈筠问,“你是想说,是东宫人?”
“你与青樾自小和十三起长大,朱悯达与沈婧待你们如父如母,沈家直拥立东宫,既决定争位,有时候行事,自是不便让你知晓。”
“可你直知道沈府是拥立东宫不是吗?!你娶是景元十七年,那时阿姐早就嫁故太子,小奚也已入仕,随你去北平前,阿姐,姐夫,小奚,十三,还起来送们,那时们——”
“那十三呢?十三回京为何会病重?明华宫为何会忽然起火?他死,与你有没有干系?”
“是,拿苏时雨性命逼他。他赌不起,因此回来换苏时雨命。”
“至于明华宫火。”朱昱深安静片刻,道,“当日十三问,是不是他死得堂皇
好半晌,心神像是稍缓,才又开口:“有几个问,问,你答。”
“第个,为何要害阿姐?怎害?”
朱昱深沉默下:“此事十分复杂,简单来说,当时朱悯达已快继位,朱沢微与他势如水火,有起兵弑东宫打算,……利用他,还有另些人,设个局,促成此事。”
至于沈婧,他虽没有害她打算,亦不可能为姑息她性命而损毁大局。
是他害,他认。
想到沈婧,沈筠心头蓦地寒。
当初沈婧身陨昭觉寺,沈奚有回悲痛至极,与沈筠说,害阿姐人,除朱沢微外,应该还有其他人。
当时沈筠以为他口中“其他人”不外乎朱沢微党,而今想来,若只是朱沢微党臣子,凭着沈奚手腕,大可以想法子料理,何必与她言说?
“不对,你是从何时决定争位?夺位不是小事,朱沢微汲汲营营十数年都败,你为何能坐上这个位子?”
“阿姐与姐夫……惨死昭觉寺,与你,有没有干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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