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熙望着朱南羡,小小手抓着袖口,掌心早就被汗液浸湿。
看他要走,莫名就觉得难过,心里直盼着他能回头,他竟真地回头。
“叫,”他抿抿干涩唇,“叫木头。”
朱南羡愣下。
江辞方才与木云熙共患难,直觉二人关系突飞猛进,堪称生死之交,看朱南羡神色,以为他觉得“木头”这个名字不好,忙解释:“师父,木头有字,叫云熙,云边微光,兴盛和乐,是晁先生起,因为他很聪明,是咱们学堂最聪明个。”
朱南羡应,刚抬步子,想到他们说官差也来,又下顿住。
他如今身份,在太多人面前抛头露面已是不妥,何况还有官差在?就算自己不怕,麟儿呢?他们叔侄二人都是苟且偷生之人,好不容易重逢,绝不能冒这个风险。
再忍忍,朱南羡对自己说。
麟儿与梳香就住在镇子上,江辞与他相熟,再忍几个时辰,等天亮人散,立刻就去找他们。
“你们去吧,回。”朱南羡道。
夜很静,树冠亭亭如盖。
朱南羡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,江辞看着他背影,只觉师父今日奇怪。
他平日虽寡言,但并不沉默,开心就笑下,不悦就斥两声,哪像方才,见云熙,整个人如失魂般,好半晌才说句:“走吧。”连声音都像卡在嗓子眼里几经摩挲才滚落出来。
又别脸去看云熙。
明眸里有夜色,夜色深处是朱南羡手里火光,眼角泪痣荧荧漾漾,辨不清在想什。
朱南羡眸色很静:“知道。”
麟儿怎会不聪明呢?
他阿爹是大皇兄,他娘亲是沈婧,青樾从小便教他学问,不管听懂听不懂,股脑儿只管说,每回青樾说完,他就望着他咯咯地笑。
他爹娘与阿舅都这好,他该是天底下最聪明孩子。
朱南羡看着云熙,见他亦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,忍不住伸出手,轻轻抚抚他头,笑下道:“木头这个名字
此言出,江辞却愣:“师父,您不跟们起过去?”
云熙也忍不住迈前步,不知怎,他非常想和他说话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南护院。”另名护院道,“您真不过去吗?人可是您找着,功劳可大着哩,说不定还能领赏钱!”
月色很淡,朱南羡没应声,垂着眸摇摇头,转身便要走。
可他方走两步,又顿住,垂在身侧手握紧又松开,实在忍不住,于是回头,在云熙面前站定,半蹲下身,看入他眼,然后轻声问:“你叫什名字?”
难不成这两人认识?江辞想。
不可能,云熙这样小娃娃,怎会认识像师父这样大人物,可能是被方才师父惊人武艺震慑住吧。
得到山下,刚好撞见江家几名护院,看见朱南羡已找到四个孩子,松口气,说道:“晁先生故旧安排人上山后,留下们四个增援,正好二小姐过来说南护院您从镇口上山,可能知道少爷在哪儿,那位姓苏公子便让们过来接应您。”
朱南羡心神被填得满满当当,没仔细听几个护院说什,只“嗯”声。
名护院又道:“南护院,您随咱们起过去晁先生那里吧,孩子找到,官差也来,正好给个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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