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路已想得十分妥当,他确实打算利用新政霸占翠微镇桑田,可他也看出来,眼前要状告他二位,苏大人与晋安帝,身份虽金贵,却也是泥菩萨过江,只要他抱紧沈国公这株大树,任凭风吹雨打,总是伤不他分毫。
姚有材清清嗓子:“实不相瞒,本官,与京师沈大人,私底下有些交情,只要诸位——”
没等他说完,那头翟迪与朱南羡苏晋请示完毕,派官兵过来唤人起行。
官兵道:“苏大人特意将自己马车腾出来,请妇孺与孩童乘车而行,诸位快些吧,莫让几位大人等。”
晁清闻言,移目望去,果见得苏晋从马车下来,没上翟迪那辆,反是与朱南羡同乘。
“正是。”姚有材道。
“沈大人除是品国公,户部尚书,内阁辅臣,还有个最重要身份——他是皇后娘娘亲弟弟,当今朝廷国舅爷。你们说,就凭他与永济陛下这层关系,能容得下晋安陛下活着进京吗?万若晋安陛下要与跟永济陛下争皇位?那该怎办?”
“翟大人也正是清楚这点,只怕是出川蜀,就会护送晋安陛下与苏大人远走高飞。到那时,你群人,反倒成罪至晋安帝失踪要犯,等到京师,国公爷问起罪来,等保命都难。”
姚有材说着,看眼晁清:“晁先生,你书念得多,你说本官说可对?”
晁清这些年与苏晋虽时有书信往来,但因苏晋甚少提起私事,并不知她与沈奚私交如何。
等上京,不是为翠微镇桑田案作证,怎会遭殃?”
分明是他姚有材要霸占镇民桑田,怎这会儿说起话来,倒像个好人似?
姚有材先是得罪苏大人,尔后又得罪晋安帝,眼下也是破罐子破摔。
他压低声音,不齿道:“要说你们怎没脑子呢?这天底下,从来只有个皇帝,那边那位叫什?先帝。说句不好听,先帝就是——”
他拿手往天上指指,没将那句大不敬话说出来。
川蜀四面环山,至正午时分,春雨方歇,浮云下,片翠色起伏绵延。
再往前走,已是山道隘口。
遥遥得见行官兵阻道,翟迪眉心蹙,还未至剑门关,怎会已有人守在官道上?
但他并不慌乱,看眼旁小吏:“去打听下
而在外人看来,沈奚在晋安朝只是户部尚书,后来永济继位,他没如苏晋般落难,反倒荣升国公,加之与沈筠是姐弟,更像是朱昱深亲信大臣。
姚有材番话说得头头是道,晁清不好辩驳,只得沉默。
梳香与云熙虽知这里头缠绕纷杂,为不曝露身份,亦只能三缄其口。
于是众人等居然都信姚有材话,纷纷问道:“那依姚大人之见,等难不成就没活路可走?”
姚有材扫众人眼,不开腔,再次拿起架子。
“都说山不容二虎,个天下,哪能有两个皇帝?”
“京师是什地方?那是咱们永济陛下家,如今永济陛下不在京师,他之下,头号人物是谁?你们听过吗?”
众人面面相觑:“不正是……方才客栈里那位首辅大人吗?”
姚有材恨铁不成钢:“除柳大人呢?”
吴叟道:“姚大人意思,莫非说是京师里那位沈国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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