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都事往身后马车看眼,嘟囔句:“真是怪。”
陛下在蜀中,十殿下在蜀中,柳大人在蜀中倒也罢,怎连沈奚沈大人也赶来蜀中?
“你们给沈大人放行吗?”梁都事又悄声问。
“自然放。”小吏答,“国公爷马车,等哪里敢拦?不过沈大人听说此要上京是翠微镇镇民,多问两句。”
梁都事点下头,又朝身后看眼。
再退步说,他虽没见过朱弈珩,但他曾在北疆当统领,朱昱深他见过不止回,眼前人如星似月,眉宇之间,与永济陛下真是越看越像。
当即将九龙匕跪地奉还:“十殿下恕罪,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,请殿下责罚。”
朱南羡淡淡道:“无妨,你也是秉公行事。”
接过匕首,递给苏晋收好,从袖囊里取出张布帕擦擦手。
他不是朱弈珩,却是与朱弈珩起长大亲兄弟,这位十哥说话语气,情态,平日习惯,若真有心要学,哪有学不像。
王昨夜见皇兄后,皇兄命本王亲自押送上京,他二人与皇室遗脉相关,本王不便,亦不会与你解释太多,皇兄口谕想必随后便到,届时,你自会知悉其中因果。”
梁都事听得“皇族遗脉”四字,心中又是惊,莫说昔嫡皇孙下落不明,被贬为庶人朱稽佑,被废十四王朱觅萧均有子嗣散落在外,这桩桩件件都不是他区区六品都事有资格打听。
梁都事不敢再行追问,但他惯谨慎,最后道:“殿下恕罪,因微臣与殿下实乃第回见,此事又关乎钦差,关乎宗亲血脉,不知殿下可有何信物——”
“梁都事,你好大胆子,你这是在质疑十殿下身份?!”
不等梁司说完,翟迪便怒斥道。
这头,官兵亦给那两名钦犯放行,果真宗亲遗脉,还劳翟大人亲自将他们送上“十殿下”后头那辆马车。
前头沈奚马车已朝山道这里驶来,这头朱南羡马车也辘辘起行。
梁都事想要解释已来不及,若上前拦阻更是不敬,早听说沈大人与十殿下
梁都事看朱南羡以布帕拭手,忆起十王爷确实是出名好洁净,心中懊悔至极,怪只怪自己素日里太谨慎,竟平白得罪这位最得圣上信任殿下。
得朱南羡首肯,他连忙从地上起身,亲自将“十殿下”送上马车,正要命身旁官差放行,忽闻禁障另头传来阵喧哗声。
片刻,名小吏急匆匆自山弯处跑来,凑到梁都事耳畔低语几句。
梁都事大惊失色:“你没看错,真是那位?”
小吏将声音压得极低道:“这还能有假,当年沈大人在武昌府主持筑堤事宜,下官与大人您是起见过他,沈大人人品样貌,真真过目不忘,下官绝不会认错。”
朱南羡抬手拦,看眼苏晋,吩咐:“拿给他看。”
“是。”苏晋应声,随后取出九龙匕,呈于掌中,递到梁都事面前,“梁大人,您可认清,这匕首可是当年太|祖皇帝赠与陛下与陛下诸位兄弟。”
匕首上刻九条游蟒,寓意龙生九子。
朱悯达朱沢微众皇子相继离世后,他们各自九龙匕也随之葬入皇陵,而今还存世,也就那悉数几柄。
梁都事见到九龙匕,哪还有不信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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