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婧自小便将朱南羡视为亲兄弟,关怀备至,当年愿请苏晋去东宫,定是想认下这个弟媳。
可惜没来得及。
沈筠点下头,唤人取来支锦盒,盒子里搁着枚玉
苏晋道:“是,都察院设宴,实在挪不出空闲,过几日年关到,左右没有公务傍身,定是还要过来。”
路穿廊过径,到正堂,拜见过沈拓与沈氏,沈奚道:“沈筠早去皇陵,只先你步回来,她事多得很,这会儿又要去后院换衣。”
沈筠去皇陵是为探望沈婧,穿是缟衣,回到府上,将缟衣换下也在情理之中,但沈奚就是这样,不编排她两句总不能称心。
苏晋笑笑,接过沈六伯递来茶,转头去问沈拓这两年来近况。
沈拓玩笑道:“苏州跟应天府都临着秦淮,两地住着其实没分别,但活得是个心境,远离庙堂,不问政,不理事,不给你与小奚添麻烦,便是老夫最大造化。”
时穿戴齐整,至前院,管家七叔与苏宛、翟迪已等在府门外。
苏宛名义上是苏晋舍妹,但她早已过出阁年纪,不能与兄长同乘辆马车。
翟迪道:“待会儿从沈府出来,还要赶去都察院赴宴,周折辗转,回到家中已不知是什时辰。今夜是小年夜,都该团圆,不如省去个车夫,大人马车由启光来驾吧。”
七叔道:“叫翟大人帮忙点算贺礼已是们这些下人不是,腊月雪天,怎好再劳烦——”
没等他说完,苏晋抬手拦,她看苏宛与翟迪眼,想起覃氏方才叮嘱话,说句:“随他。”步去头辆马车前,掀帘入内,又交代,“七叔,劳烦您为驱车。”
这边说着话,沈筠也自后院赶来,她身姿窈窕,身朱色袄衣若换作寻常女子穿,定显丰腴,但穿在她身上,反而聘婷多姿,如画眉眼滟潋生光,又带着三分英姿,像开到极时山丹花。
苏晋上前拜见,踌躇着不知该行什礼,明面上,沈筠是大随皇后,是至高无上君,可私底下,她早已断与朱昱深情根,这辈子只认朱南羡这个皇帝。
沈筠看出苏晋犹豫,另起个话头:“今日去皇陵探望阿姐,听以往东宫旧人说,阿姐过世前,曾让十三请你去东宫同过年?”
苏晋道:“是,晋安陛下与臣说,每年年关,东宫总会自己关起门来热闹回。”
也从不邀旁人,若邀,便是认定她是自家人。
反将苏宛与翟迪留在雪道旁。
苏宛时无措,翟迪愣愣,顷刻明白苏晋意思,略显秀气眼梢微微动,牵住马头,对苏宛道:“那便请小姐上马车。”
苏宛脸上浮上抹浅霞,无声行个礼。
沈府比苏府还热闹些,到底是煊赫几十年高门深宅,虽败落时,到永济朝,出名国公爷不说,还出位皇后娘娘,尊崇之至,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,今日小年,若非沈奚事先谢绝访客,只怕门槛都要被踏破。
苏晋与翟迪到,守在府门外沈六伯便迎上来:“苏大人,翟大人。”面吩咐下人将贺礼抬入府内,面将人往府里请,“苏大人回京后忙得连上沈府吃碗茶闲暇都没有,今日好不容易来趟,听少爷说,大人竟不留下起用晚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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