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顾炎应
声：“什
时候回来？”
林肃顿下，脑子忽然卡壳，他感到身后
沙发像是下子成沼泽，将他点点拖拽，于是憋在唇边话就那冒出来，“炎哥，不如
搬回来住吧。”
许久安静，顾炎阴森压抑声音响起，“林肃，给你二十分钟，给滚回来！”然后电话就挂。
林肃如梦初醒，糟！炎哥生气！
林肃破天荒打辆车，十分钟到家，顾炎正背对着他看电视，听到动静也没转身，单个背影就已经让林肃没底气。
在没考上大学以前，他哪怕再喜欢顾炎，身上也裹着甩不掉泥巴，只有真正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人才知道，那些腐朽发闷东西，是刻在骨子里。
林肃往后靠，抬手捂住眼睛，太想炎哥。
这种环境虽然是林肃厌恶，但也是他所熟悉，少年维持着这个姿势，竟然慢慢睡着。
梦境蜂拥而至，林肃像是隔着层花玻璃看到往日生活，身上有些脏却格外安静林遇，还有身酒气窝在沙发里江燕晚，飞灰跟沉闷哪儿哪儿都是，然后江燕晚猛地直起身子，冲林肃吼道：“你怎还不去死？！”
电话铃声适当响起，林肃猛地睁开眼睛，像是溺水人般大口喘息几下，他按住涨疼额角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。
。
“林肃啊，好长段时间没见你跟你妹妹，还有你妈呢？”大妈凑上来，脸上写满八卦二字。
林肃将卡插进槽里，低声道：“妈回娘家，带妹妹住市里。”
大妈闻言拔高声音：“你们哪儿来钱啊？”
林肃没回答，转身走。
铃声还在继续，林肃拿起来看，是炎哥！
“跑去哪儿？现在才接电话。”顾炎开门见山问，语气有些焦急。
林肃双臂撑在膝上，笑笑：“回来交个水电费，催。”林肃说着话，鼻尖又闻到那股腐烂糜臭腥味，是林家特有味道。
“钱够吗？”
“够，两个月没住人，这里用电也不贵，加下来百多块。”
“哎哎哎！”林肃无视身后叫唤，加快步子，几秒钟就不见人影。
林家还是跟从前样，暗沉，充满飞灰，比筒子楼更让人觉得残破，林肃忽有些冷。
垃圾桶里东西早就腐烂发臭，大群小飞虫在此寄宿，林肃动就能扑手臂上都是，他把垃圾整理好扔出去，大致打扫下房间，然后沉默地坐在沙发上。
外面光只能渗透进来浅淡点儿。
回到这里，林肃才能清楚地认识到，他到底是个怎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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