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妈子又站阵子,才熄灭电灯,叹着气离开。
盛欢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,嗅到被褥上散发清香,忍不住发出声舒服喟叹。盛云遏与温鸣玉他都不想理会,现在他有柔软床铺,衣食无忧,只要拥有这两样东西,盛欢就感觉很好、很满意。
去想这位只比他年长十五岁生父,转而念及自己跟在盛云遏身边那段时日,从未受到过这样关照,实在很不习惯。盛欢慢慢地挪过去,拿起筷子,又想起什,抬头看向对方:“你不吃?”
老妈子摇摇头:“哪有少爷和下人同桌道理,太不合规矩。”
“不是少爷。”盛欢咬碎颗莲子,冷冷地说:“只是温先生捡回来条狗。”
对方哪里想得到他会突然蹦出这样句话,吓得赶紧合上房门,不住拍抚胸口:“小公子,这种话您可万万不要再说,您是少主人亲生骨肉,这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,那可不得呀。”
盛欢不以为然,温鸣玉不会关心他是人是狗,大概只管他活着就好。至于活成什样子,活得像人还是像狗,这都不在温鸣玉考虑范畴之内。
有这段惊人对白,老妈子没有再同盛欢搭话。她小心翼翼地等待盛欢吃完,收拾碗筷后,又去给盛欢准备洗漱用具。就在她结束忙碌,盛欢准备就寝时刻,老妈子端着水盆站在床头,忧虑地看着他。
短暂欲言又止后,老妈子还是开口:“小公子,有句交代,不知该说不该说,要是说,您可不要生气。”
盛欢隐约猜到对方要讲什,很平静地应承。
老妈子慢吞吞地道:“这次少爷跟着少主人起回来,请您当心些,日后千万不要招惹他。少爷从小在少主人身边长大,和少主人情同父子,现在凭空多个兄弟,想必时……唉,也不是爱嚼舌根子,只是看您年纪轻轻,孤孤单单,怪可怜,不忍心看您受委屈。”
在这个地方,人人都客气叫他声小公子,少爷却另有其人。盛欢不会为那个称呼烦扰,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烦恼资格。他卧在床上,脑袋缩进被中,轻轻地说:“没有关系,习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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