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做任何个人,都难以忍受这样直白打量。盛欢也不例外,他挺直背脊,习惯性地因紧张而变得戒备,板起面孔冷冷瞪回去。
许瀚成忽摇头,露出啼笑皆非神色来,问道:“小公子,你今天没有吃饭吗?从晚餐到现在,也不过几个小时,何至于饿成这个样子。”
他本是想打趣盛欢吃相,不料正巧语中。盛欢点头不是,摇头也不是,便把碗筷推,起身对温鸣玉鞠躬,道:“谢谢温先生,吃饱,可以回去休息吗?”
许瀚成知道盛欢对人向来都是这副爱搭不理态度,懒得与他计较,也不再自讨无趣,倒是旁静静饮茶温鸣玉转眼望过来,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阵。
“是今天东西吃不惯,还是身体不适没有胃口?你来到珑园没有几天,也算是半个客人,让客人吃不饱可是件失礼事情。”温鸣玉慢悠悠地开口:“若有什不便之处,你大可趁这个机会告诉,会替你解决。”
想吃什?”
盛欢胃里似乎有无数只尖利爪子在互相撕扯,听到“吃”这个敏感字眼,也顾不上矜持,不假思索地答道:“什都可以。”
不料温鸣玉蹙起眉头,颇为苦恼样子:“十点,吃太多不易消化,喝粥吧,”
他显然是常年照顾温咏棠,养成爱管教习惯,自己并不自知。盛欢受他无意识照顾,有些惶然不知所措,尽管他不太情愿喝粥,还是沉默地坐在温鸣玉对面,低头看着自己脚尖。
温鸣玉说过先前那几句话后,便没有搭理他兴趣,独自坐在边饮茶。他不出声,其他人也都失去说话权力,房间里静默得可以听见树木被夜风拂动声音。几分钟后,盛欢直起僵硬脖颈,悄悄望眼身侧温鸣玉,想要窥探对方情绪。
他话里仿佛含有别样深意,盛欢
好在温鸣玉神情里不见任何不耐烦,假使他存在会使对方感到丝不悦,盛欢是不愿再打扰下去。受到这点鼓励后,他没有挪开目光,反而更加大胆地偷看起来。盛欢努力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点和自己相似地方,然而无论他怎样看、转换成哪个角度,都清楚地认知到,光从外貌上来说,他与温鸣玉根本不像对父子。
盛欢莫名地松口气,他虽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亲生父亲,但心中却完全没有适应这层陌生关系。设若真让他发现两人在外表上雷同,那种感觉无异于听到盛云遏再叫他声“乖儿子”。
没有多久,几名佣人将夜宵送进来,果然是锅热粥与几碟小菜。在佣人揭开碗盖同时,海鲜与米粒混合温醇香气盈盈腾起,暖融融扑在盛欢面上,立即拉走他所有注意力。他盯着粥看半晌,才记得抬起头,小心翼翼地望向温鸣玉。
温鸣玉慢条斯理地盛碗,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这种时候,还要等说几句客气话吗?”
盛欢果然没有再与对方客气,他顾不得烫,稀里糊涂地吃起来。不知过去多久,盛欢体内因饥饿产生寒气终于被压下去,身体变得暖和许多。当他再度放下空掉碗,抬手抹去额角渗出汗水后,忽然意识到房间里十分安静,对面许瀚成正静静地盯着他,似乎已经这样看许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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