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鸣玉终于有动作,他拽着盛欢手腕,往旁边推推,示意盛欢去坐他身旁那张椅子。
两张椅子靠得很近,坐下来,仿佛膝盖相抵,温鸣玉气息更加清晰。盛欢侧着头,视线往下落,温鸣玉依然没有把手松开。
那道沙哑柔软嗓音问道:“盛欢,等到伤好以后,你想要做什?”
温鸣玉叫他名字,语气郑重,这是个严肃问题。要是在认识温鸣玉以前,盛欢或许无法准确地回答,毕竟在以往岁月里,他为活下去已经竭尽全力,哪里还有资格谈什“想”或者“要”。然而在回到温鸣玉身边之后,盛欢早已有答案。从前他只敢把这个答案偷偷藏在心里,如今经对方主动问起,他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,怕被温鸣玉笑话。
可不说话也不行,温鸣玉正在等待他回答。盛欢犹豫几分钟,最终鼓起勇气,把那句话说出来:“想要和你样。”
折戏唱到尾声,佩玲试探没有得到任何结果。她真有些怀疑是自己太过多心,误会这对父子。她见这包厢里两个人,人只顾听戏,半句多余话都不说,个半句不听,入神地折腾手里东西。佩玲自觉再待下去也十分无聊,于是借口有约,先步离开戏院。
盛欢终于刻好手里东西,他放下刀,扶着桌子站起来,拖着条腿来到温鸣玉身边。温鸣玉察觉到动静,转眼,即见盛欢把手伸至他身前,掌心摊开,上面躺着枚小小,苹果雕动物。
温鸣玉先是愣愣,随之不禁露出笑容,把那只狗头猫身怪物捉在手里。盛欢是故意,他手艺不差,每部分都惟妙惟肖,偏偏组合成个怪样子。温鸣玉试探着问:“这是猫?”
盛欢却道:“你先前说过,无论把你当做什,你都不会生气,这句话是骗。”
温鸣玉不看他,仍在把玩手里东西,只抛来两个字:“是吗?”
因为紧张,他声音比平时要大,带着点少年人憧憬和执拗,宣誓般咬着重音。
这种打哑谜般气氛让盛欢无比烦闷,他曾贪恋着对方温存,不敢把心思说破。但他终究是忍不下去,盛欢所要并不是个长辈对后辈关照,他有预感,如若自己不开口,温鸣玉绝对会将这种假象直维持下去,直至他们其中人改变心意为止。
盛欢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改变,可对于温鸣玉,他却没有分毫信心。沉吟半晌后,盛欢做个极为无礼动作,他捧着温鸣玉脸,强迫对方抬起头来。
时间,清亮忧愁唱腔与丝竹声音都远去,底下人声也远,盛欢世界陷落在双漆黑眼中。那里是清冷,幽寂,只有他影子,孤零零地立在那里。
盛欢忽然赌起气来,瞪着温鸣玉,沉声说:“是不是,你比更清楚。”
他手背忽然暖,被温鸣玉笼住。对方似乎想将他手拿下来,但不知为什,两人相触后他却没有动作,只点点加重手上力道。盛欢被握得甚至有些痛,他也不挣,他怒气逐渐消散在两人交融体温里,温鸣玉只凭句话就可以拨动他心绪,也可以只凭个动作轻而易举地将波澜压平。在这个人面前,盛欢总是被动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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