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罢,春桥站起身来,握住青蓉手,径自带着她往外走去。
何凌山
等到何宗奎知悉自己大儿子惹出麻烦,已是第二天中午事。昨日他陪年轻貌美二太太出游,像个年轻人般,白日看电影吃洋馆子,夜里在酒店跳舞。两人喝得大醉,彻夜未归,家里出这样大事,竟是没有点风声传到他耳朵里。
何凌山收拾这个烂摊子,同样是夜无眠。他凌晨才回到房间,打算小小地休息会儿,这段时日他实在太疲累,有正事时候忙正事,没有正事时候,他正计划着翻墙爬窗,做些鬼鬼祟祟举动。可惜自从那次见过温鸣玉之后,对方就加派巡逻护卫,他再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那个人身边。
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惹人笑话,可知道又有什用呢。想到温鸣玉身边有别人,何凌山就恨不得化装成个绑匪,不计切地把温鸣玉抢回来,藏在没有人能发现地方,让对方只能和自己说话,眼睛只看得见他个人。
想着想着,何凌山忽又丧气而气恼,他没有料到温鸣玉生起气来会这样小气,连看都不让他再看眼。何凌山在床上翻个身,无端记起他们刚刚相识时。那时温鸣玉倒真像轮遥不可及月亮,阴晴圆缺,喜怒哀乐,都是与他无关。实际上,何凌山也从未见过对方情绪有过任何激烈起伏,以温鸣玉修养与气度来说,这世上能够真正扰乱他心绪事物已经很少。
然而这样个人,偏偏和自己赌起气。何凌山迟钝地意识到这点,不禁增添二分快乐与十分苦恼。快乐是温鸣玉或许仍在意着自己,苦恼是这份在意究竟是纯然恼恨,还是掺杂其他成分。设若是第种情形话,那温鸣玉结婚消息,极有可能不是则假新闻。
何凌山越想越怕,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这觉实在很长,等他再惊醒时候,是听到声瓷器碎裂脆响,旋即是何宗奎大喝:“畜生,给滚出这个家门,不必再回来!”
他下意识地以为何宗奎是在为昨日事发火,匆忙穿好衣衫,走下二楼。正厅客室里聚着许多人,何宗奎就站在门边,瞪着双眼睛,气得面红耳赤。春桥与父亲面对面地站着,双手抄在口袋里,却是在微笑。
他身后护着名女子,是未施脂粉青蓉。她今日穿得格外素净,青袄白裙,长发垂在肩上,怯怯地垂着头,双细白手绞得发红。何凌山看见她,就已得知何宗奎大怒缘由。何宗奎不许春桥和名风尘女子密切来往,父子二人从前就因为这件事争吵过许多次,现在春桥竟把青蓉带来何公馆,他是决心要挑战父亲威严。
春桥见到何凌山,立即后退几步,笑道:“凌山来正好。父亲,从前有些话直找不到机会对你说,现下便并说吧。你既容不下青蓉,那就换来迁就她,从今日起,你就当没有这个儿子。凌山很好,比更适合做您继承人,往后您家业,尽管放心地交给他,相信他会做得比更好。”
他撩起长衫下摆,端端正正地朝何宗奎跪下,俯身对他磕个头,又道:“养育之恩,春桥无以回报,愿您往后事事如意,长命百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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