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切在何凌山眼中都是无可挑剔,半明半暗光线,静得可以听见廊边水声良夜,身侧微醺心上人。他忍不住放肆起来,用手指反复触抚温鸣玉漆黑秀逸眉,小声唤他:“明月。”
“怎?”
何凌山道:“你方才不开心。”
温鸣玉嘴角勾勾,似乎在笑,良久才开口:“只是觉得对不住大哥。”
原来不是因为咏棠,何凌山有些意外,他很少听对方主动提起过往,因而止不住好奇,追问:“为什?”
尚英离开没多久,就见咏棠红着眼睛走出水廊。
他步履匆匆,看也不看何凌山,身影转眼就没入夜色里。数分钟后,温鸣玉也跟着出来,何凌山见他微微蹙着眉,那神情说不清是不快还是喟叹,是很难得见,忍不住问道:“他与你吵架?”
温鸣玉摇摇头,只将手往他肩上扶,带着他往东苑走去。
夜里八九点钟光景,楼中仍是灯火辉煌,佣人们难得有晚上自由,都在房里藏酒菜,聚在起打牌。温鸣玉似乎没有遣散他们意思,径自上楼,推开卧房门,对何凌山抬抬下巴,示意他进来。
这段时日他们虽都住在东苑,卧房却是分开,何凌山也很少到这里。房内电灯未亮,仅余盏烛光穿透灯纸,朦胧地在月门纱帘后晕开,映得房中有如破晓前天色,明与暗混沌成团。
温鸣玉答道:“大哥临终前,曾请求过,让不要对咏棠太严苛,只要咏棠过得开心,事无成都没有关系。”
“他不想让自己儿子像他样,从小到大都逃不开父亲约束,从未做过件自己真正想做事。”说到这里,温鸣玉轻轻叹:“答应他,放任咏棠无拘无束地长大,可咏棠依旧不开心。”
何凌山尚没有大度到劝对方去安慰咏棠地步,又不愿温鸣玉心情受到影响。正当他绞尽脑汁地思索该如何安慰对方时,温鸣玉又低笑声,道:“但能为咏棠做,已悉数为他做到,余下事,该由他自己去烦恼。”
他忽然问:“从前不论对错,在你面前偏袒咏棠,生过气吗?”
何凌山听得阵恍惚,记得数年前,他第次与咏棠发生冲突,温鸣玉就在责罚他后问过类似话。那时他初来乍到,在陌生父亲面前如履薄冰,哪里会想到如今能与对方这样亲密。他颇不好意思地往别处看,答道:“知道你不喜欢。”
何凌山本想把人扶到临窗张卧榻上去,无奈烛光太稀薄,两人也不知是谁绊谁,同时失去平衡,跌进云堆般软枕里。
他害怕压到身下人,匆忙要起身,不料手撑下去,按住却是另人手掌。
“都已经长大,还这样不小心。”酒意把温鸣玉声音浸得沙哑低软,那几根修长手指随之穿过何凌山指缝,摩擦挨蹭,紧紧将他握住。
大概是酒精缘故,温鸣玉掌心很烫,虎口薄茧触感分外鲜明。何凌山被捂得全身泛起热潮,整个人都困在团舒适懒意里,也不动,只默默向上挪几寸,将脸贴在温鸣玉坚实温暖胸膛上,像小动物样嗅他。
他呼吸全拂在温鸣玉/颈间,那人大概是觉得痒,抬手按住他后脑勺,沉声道:“小流氓,乱动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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