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,这个人竟然还害怕他自责。何凌山呜咽声,握住对方手贴在脸上,竭力想给他点体温。他从小就是没有家人,就算有姜黎兄妹相依为命,但终究不是血脉牵系亲人,再亲近也是有限。只有温鸣玉才知道他真正想要是什,也只有温鸣玉能满足他所有渴望,倘若失去温鸣玉,他简直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。
“接下来这段时间……温家内外都要交托给你打理。”温鸣玉不厌其烦地替他擦拭眼角泪水,边叮嘱:“你既然要替做打算,就好好地撑住,不要让担心,知道你可以办到,对不对?”
话音刚落,他再度撕心裂肺地呛咳不止。何凌山再也抑制不住,抽噎着哭出声来,根本无法回答温鸣玉话。
温鸣玉笑下,似乎想要安慰他,然而还没有开口,贴在何凌山颊边那只手却先步滑下去,无力地垂落在身侧。
何凌山喉咙紧缩,连低头都不敢,好半天才把脸贴上去,与怀里人靠在起。
”
何凌山这才觉察到不对劲,悚然扭头看向身边人。
门外灯光终于能够到他们身上,温鸣玉鬓边发丝已被汗水浸透,连眉睫都泛着湿漉漉水光,脸上毫无血色。他只手按着右胸,整只手掌都被血浸得鲜红,连带里面白衬衫都泛开大片触目惊心暗色,方才那枪竟真打在他身上。
何凌山耳边嗡声,天塌地陷都不过如此,如若不是撑着温鸣玉,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。
他想要说话,可是嗓子像是被堵住般,半天挤不出点声音。但现下情形不容得他惊慌,何凌山狠狠咬舌尖,在激痛下清醒些许,把抱起温鸣玉,对许瀚成喊道:“快去开车!”
直至带着暖意微弱呼吸拂在脸上,他才像死又活过来般,哑着嗓子唤道:“明月?”
温鸣玉没有回答,他合着眼,像是正在酣眠,神色柔和而安然。
何凌山怕极,大颗大颗眼泪滴在温鸣玉脸上,他顾不上去擦,失魂落魄地想要留住对方:“爸爸,别丢下。”
许瀚成忙往外跑,何凌山跟在他身后,听见温鸣玉在自己怀中呛咳起来,血从唇边淌到下巴上。他看得牙关都开始上下磕碰,颤着手去擦对方唇边血沫。
“你别有事,求求你,”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,只是反反复复地哀求:“明月,你别有事……”
温鸣玉抬手在他腮边抹把,满手湿痕,何凌山眼睛红得吓人,这刻,恐怕他连自己都恨上。坐进车里后,温鸣玉喘着气,用上最后点力气扶住何凌山脸,贴在他耳边道:“凌山,你听说!”
贴在脸侧指尖冰凉片,何凌山瞪大眼睛望着他,神情无比仓皇。
“这不是你错。”温鸣玉声音很轻,吐字却十分清晰:“来救你,是因为喜欢你,甘愿这样做,与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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