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什荒唐无稽话!令仪皱着眉,几乎以为这是个老得神智失常病人。可璧和这名字令他有些熟悉,仿佛在哪里听过。他坐在那里细想许久,没想到来源,却有另样东西徐徐地从记忆中浮起来。那是张相片,两个手拉手坐成排,笑容灿烂少年。其中个是敬渊,另个有与他自己无比相似眉眼。直至今日,令仪记起他们笑脸,依然憎厌得想把它们狠狠扯碎,丢在脚底下踏成滩泥。
阵风吹过,他背心处泛起浸浸凉意,竟是冷汗将衣衫都打湿。令仪端着手里咖啡,只管不断地搅拌,口里平淡地说道:“多久之前事,你怎还记得。”
老佣人讨好地道:“哪里敢忘记。若是没有您,六少爷在盛家那段日子,都不知道要怎样过下去。如今看到您与六少爷还在起,真是好,就知道,像您与六少爷这样朋友,是怎样都不会分开。”
令仪险些就要喝出“怎不会”这四个字来,他仍在搅着那半杯咖啡,咖啡已经不冒热气,只有杯壁残留点余温,贴在他汗津津手指上。他又听自己问:“从前常常来找敬渊吗?倒没有什印象。”
“那可不是。”仿佛认定他就是“璧和”之后,老佣人就放松许多,连话音也轻快起来:“起初几天来次,六少爷怕您被人看见,不许您来,可您不听他话。再往后,几乎每个晚上您都会找六少爷同出去。这许多年过去,也不怕告诉您,六少爷盼着您来呢!到夜里,他坐也坐不住,就在房间里来回走,鞋底子都磨薄。”
其实老佣人说这大堆,无非是打算抬出些旧事,好让对方高看他点。然而他哪里想得到,眼前青年尽管有张故人脸,胸腔里那颗心,住在脑袋里灵魂,却和他故人没有半点干系。令仪昏昏沉沉地坐着,太阳越升越高,房间里也越来越热。热/辣日光晕在他睫毛上,刺目团亮,他像是浑身结满冰,又被架在火上反复地烤,四肢僵冷,汗反而越流越多。
敬渊,那个永远包容他、顺从他敬渊,与他相识整整八年敬渊,对他说“永远不会背叛你”敬渊,恐怕在他们相见第面,就已经做好背叛他打算。
他直以为自己忘第次见到敬渊情形,原来根本没有忘,那幕幕如放电影般从他脑中流过。八年前晚上,那天还是中秋,他和大家子人吃过晚饭,兴冲冲地拎瓶酒,独自开着车冲到山上去,想去无人搅扰地方好好观赏月亮。可那晚上月亮究竟是怎样,令仪点印象都没有。他刚登上山顶,发现自己喜欢倚靠那片栏杆后站着个人,很高大、很孤独道黑影子。不知为什,令仪觉得对方站在栏杆边张望样子,似乎是在找个适宜位置跃而下。他不在乎这人是不是想寻死,只不满自己地盘被人占据,不太高兴地叫道:“喂!”
那人回过头,颇为惊讶样子,青白冰冷月色被树叶筛下来,斑驳地铺在他脸上。令仪没看清对方脸,视线却直直扎进双温柔、忧郁眼睛里。
其实令仪已不记得当时自己走过去之后,敬渊是怎样副神情。但现在回想起来,他总认为这个人是惊喜,眼睛里都是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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