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雄不好意思地捏捏手中酒罐,小声道:“嗯……那次——”
“那次哥去派出所给交罚款,住院和手术费也是哥垫付,加起来共是八千零四十九块两毛,……直到现在还记得。”
“不管是不是内心偏见。”大雄低下头,“就是感觉,感觉你不是那种为钱就离开
“不过——”
李可唯听见他叹口气:
“当年,是真没想到你会和他离婚。”
“……”
大雄见身旁之人不回话,又自顾自地往肚子里灌几口酒,把这些年心里话跟筛豆子般倒出来:
“是啊。”他把自己脖子上临时工作证给大雄看,低头抿几口涌出来白沫。
“啊……没想到这多年,还能再见到哥。”
大雄用那双黝黑大手接过工作证,仔细地看完之后,发出声长长感叹。
“对,Sam他刚才不是故意,他那种人……哥你也懂得,就是那种烂脾气。”
李可唯点点头:“没事,他讨厌也不是天两天。”
季想走后,李可唯没有和其他人起去33楼。
他弯着腰看雷旻跑下模型,又往样本库里添几种不同姿势数据,打算等出结果之后再看看对抗神经网络经过训练后自动输出影像。
才低头站会儿,李可唯便感觉他腰和颈椎像被电棒电击过样,酸痛得不成样子,于是在原地小幅度地舒络下筋骨,准备去隔壁休息室接点冰咖啡喝喝。
刚打开门,便看见有个壮实人影孤零零地杵在走廊上,似乎直在等他。
看见李可唯来,大雄举着两个淌着冰珠荧光绿易拉罐朝他晃晃,这位长相粗犷大汉脸上竟然露出丝几近腼腆表情:
“Sam说你是因为钱才跟季哥离婚,这样你就能拿到半巨额夫妻共同财产。”
“……但是从来没有信过。”
他顿顿,像是急着要证明自己说是真话:“还记得那年在水杨胡同,和群混混打架被抓去派出所吗?”
“水杨胡同,噢——你被打到断手断腿那次。”李可唯似是也回忆起什,笑几声。
“那次你伤得好严重,住院住快半个月。记得从那之后你就没和别人斗殴吧。”
“唉!他不是……”大雄懊恼地挠挠头,把鼻梁上那副墨镜顺手摘放进裤袋,小心翼翼地考虑着措辞:“他脑袋有毛病,自从当年你和季哥离婚之后,他就觉得都是你错,怎说他都不听……”
“噢——那你呢?”
和大雄坐在起聊天李可唯突然感觉放松很多,甚至还有心情逗逗他:“你觉得是谁错?”
“咳……”
大雄差点被啤酒呛到,好半天才含糊道:“这事儿吧……是这觉得吧,别人家家事让别人自己处理,不懂就不要瞎bb,不然不尊重别人。”
“喝杯?”
李可唯愣下,但还是笑笑,接过他手中那罐冰得冻手黄啤酒。
“所以,哥你真是来这儿工作吗?”
李可唯和大雄并排坐在应急通道楼梯上,“啪”地下撬开铁皮拉环,股甘甜酒味在空幽幽楼道中四散开来。
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重春雷,轰隆隆,像是某种,bao风雨前前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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