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实话就是在这个家里生活十年,点儿都不快乐。你知道寄人篱下滋味吗?你知道直背负着恩情债滋味吗?感激你父母,但是更害怕他们。其实本性不是个听话人,七岁以前什祸都敢闯,天不怕地不怕,可自从来到你家,谁都怕。”李逸初眼见梁煊表情随着自己话变来变去,愤怒心疼震惊等各种情绪在那个向不外露脸上交错出现,他单手撑在身后,抠紧桌沿继续道:“每天都在数还有多少天能高考,能离开这里赚钱养活自己,不用再靠别人施舍过日子。做梦都想如果能中个彩票该多好,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。所以舅舅从天而降,你说有什理由不抓紧他?即便他从来没照顾过,但他现在还是得靠继承他钱,给他养老送终,这就是血缘,是你们家永远都给不安全感!”
李逸初说完大段话喘会儿,梁煊等他呼吸平稳才苦笑问道:“……那呢?在你眼里,是跟爸妈样地位?”
李逸初偏过头看着窗外:“应该是喜欢你。可……可不知道到底是真喜欢,还是被你引入歧途。”
梁煊盛怒之下拳头往李逸初脸上挥去,最后秒堪堪停住,他倒吸着气问:“你真这想?”
李逸初放松地撇撇嘴角,似乎把心事都说开让他不必再顾忌:“其实要真说起来,应该是怕你。在这个家里,最怕你。你才是梁叔和刘姨亲儿子,即便梁叔对爸有再深厚兄弟情义,如果你讨厌,非要赶走,你觉得梁叔是会放弃还是放弃你?不用问都知道答案,对吧?所以要讨你欢心,从来不敢真得罪你,你要什都得给你,哪怕……哪怕你是把当女人用呢——”
难以置信:“……不回来?”
李逸初点点头。
梁煊松开手,艰涩地开口:“你开什玩笑?”
李逸初放下手中叠半衣服,平静地看着梁煊:“说真。舅舅现在孑然身,他遗产只有和他侄子有资格继承,如果不去法国,那他就不会选。”
梁煊不相信这个事实,他觉得李逸初定有什事情瞒着他,他贯能看懂李逸初表情,此刻李逸初表情就是在告诉他,李逸初非常难过,根本不是要去接受巨额财富该有狂喜。
梁煊拳头到底没舍得落到李逸初脸上,砰声砸在桌面。梁煊无法相信李逸初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关系,过往情景在脑子里不断闪现,拥抱和亲吻片段个比个清晰,他记忆像是被只手往回拉,直到回到他第次在医院里吻李逸初那刻。
——所以李逸初当时配合,只是因为顺从,而不是同样也喜欢他吗?
李逸初见他表情有些松动,
梁煊上前抬起他脸,近距离看着他:“逸初,你有事情瞒着对不对?你告诉,帮你啊,定会帮你——”
“没有。”李逸初坚决地打断他:“只是、只是心里惭愧。你们养十几年,却说走就走。”
梁煊凝视着他,字顿,咬牙切齿:“、不、相、信。”
李逸初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,往后退几步靠着书桌,深深地叹口气,然后笑道:“你要听实话吗?”
梁煊:“当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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