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愣下,然后情不自禁笑,被自己发现又使劲克制,仿佛心里多只白糖罐,细小砂糖,颠来倒去。
吃饭时候听到他们说今晚就走,没说是几点飞机。
盯着蜡烛发呆会儿,梁霜影拿起手机,又放下。会不会觉得她很烦;会不会觉得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,其实不值提;会不会直接挂掉……
她下定决心,再次拿起手机,点开短信,把那个只跟她聊过两句话号码拨出去。
接通。
话语在她喉咙辗转几番,终于问出口,“月底,你还来这儿吗?”
清清楚楚!明明白白!”
“怎听着话里有话?”
“哥,亲哥,饶行吗?寒冬腊月两袖清风啊,就指着分红吃口饱饭,你要这样,铺盖卷睡你家门口去!”
背后嚷嚷声音,温冬逸听着很烦躁,“把嘴闭上,睡你觉去。”
汪磊识时务应声,躺回后座,倒头就睡。
“怎?”他声音,在静谧而暗暖房间里听起来,很温柔。
她说,“……有个表演赛。”
他沉默。
梁霜影捏着书页角,来回揉搓,也许只有几秒,对她来说却很漫长,长到可以让艘轮船,沉入海底。
“得自己掏钱买票吗?”他突然这说着。
下午三点,在回酒店路上,温冬逸从车里找包烟出来,趁红灯,他点火,后面男人打着呼噜,他吐出口烟雾,空气都变得粗糙起来。他开始想念她安静与细腻,此时,他们分开不到二十分钟。
梁霜影开门进屋,家里特别安静,因为物业说电力维修,要停电到晚上八点左右,所以梁耀荣早去厂里,覃燕则去小区里饭馆打麻将,两个人都没回来。
本来她午饭,要自己解决。
独自在房间复习到傍晚,猩红云霞开始褪去,是昏聩沉暗,透过窗户,压向她书桌,她习惯性按下台灯,没有预期光亮,才记起停电事儿,找来只蜡烛。
烛火有点温热味道,它向四周发散光,也只有那小圈,但它会随着天色渐暗,愈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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