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提谁提?错还不准说?”江连雪上周做指甲已磨损颜色,艳红艳红,跟她此刻情绪似,“你那复旦白读,过两年奔三十,要什没什,可把你给能耐。”
温以宁低着头,不说话,手指戳着美团下下使暗劲。大概安静五六秒,手机突然被抽走。江连雪起身,把她屏幕按熄,窝火道:“算算,付钱。下个月不要给打钱,等你找着工作再说。”
总之,顿饭吃得不太痛快。
温以宁第二天就得走,大清早天都没亮,江连雪这种牌桌赌后基本就是日夜颠倒型,不可能早起。六点四十回上海高铁,差点没赶上,温以宁找到座位坐下后还
但温以宁还是替妹妹选这张。
十八岁很好,美好面就以另种方式长存吧。她想。
出门前,江连雪以最快速度化个妆。她到年底才满四十五岁,又属于老天爷赏饭吃那类不老面相,稍作装扮就很惹眼。她要吃湘菜,风风火火地点四五个,合上菜单说:“你团个券,美团上有,100-30.新用户还有折上折,上回跟你秦姨来吃过,划算。”
温以宁倒着水,手机就搁旁。
江连雪端起热茶,吹吹气儿,眼皮也没抬,“今天周三,你不上班有空回来?”
张纸把上面擦干净,江连雪说:“面条也没有。”
温以宁动作停下,又继续:“那你去买,不吃,你总得吃吧?”
“减肥。”江连雪上午手气不错,把零钞丢进抽屉里,回头看到温以宁弯着腰在柜子里翻找,告诉她:“哦,香烧完。”
温以宁直起腰,眼角有不耐,“打牌就有那好玩?天天,连饭都不吃是不是?”
江连雪啧声,“饭吃得好着呢!”
温以宁嗯声。
江连雪也嗯声,带刺儿地说:“那种死贵城市有什好待,你挣两万个月又怎样,年也付不起个厕所首付,压力大内分泌失调,不到四十就不来月经也是很有可能——辞拉倒。”
温以宁听到后面四个字,挺无语。
“呵,”江连雪不解释是如何看出来,越发不屑:“觉得你脑子是抽,放着好好翻译工作不要,跑去上海瞎折腾。累不死你。”
又来又来。温以宁最烦这事,“你能不提吗?”
温以宁不耐渐渐转为不悦,虽不再回话,但这个沉默气氛像是插钢筋水泥,较着劲,硬很。江雪连知道她是借题发挥,清清嗓,讨好道:“去楼下买香烛,多买点,顺便带点菜,你要饿,冰箱里有苹果,给你洗个呗。”
江连雪就这点好,性子虽急,遇事不服软,但眼力灵活,能屈能伸这个词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别去买,出去吃。”温以宁习惯这样相处,罢。
她从冰箱里拿出苹果,洗干净后放到刚才擦干净桌面上,然后退后步,稍稍抬起眼睛。
桌面靠墙正中央,黑白照片镶在同色系木框里,女孩儿眼睛很漂亮,静态之下也能感受到它们在闪耀。温以安很少自拍,也很少出去玩儿,所以当初选照片时候余地有限,这是她高三那年证件照,原片是红底白衣,扑面青春气,当时江连雪不同意,说人都死,选个深沉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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