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连雪把窗帘扎起,背对她,语气冷静之中夹杂着些许无奈,“阴天过去,不就是晴天,去见见阳光吧。”
下午,李小亮就带着温以宁去城南公园走走。
初冬景致也别有韵味,连着十来天降温降雨,好不容易轮个晴日,公园里游客不少。温以宁双手搁在大衣口袋,毛绒衣领把她脸衬很小。她不怎说话,李小亮便不遗余力跟她说着好玩儿新闻。
走到湖边,温以宁便驻足不动。
李小亮挺紧张站在她身前,注视她举动。
温以宁这才把目光从书里拔|出来,看向她:“你真喜欢杨叔叔?”
江连雪嗤声笑,好似听到个大笑话,“都这岁数还谈什喜欢,你情愿不就得。况且,还有事儿求他帮忙呢,能不殷勤点吗。”
温以宁又冷冷垂下眼,论煞风景,江连雪总是胜人筹。
周五这天,江连雪又接到李小亮电话。小亮老师永远温暖体贴,对长辈嘘寒问暖唠唠家常,江连雪被他逗得满面春风,挂电话前,她把人叫住,“亮亮有空来家玩儿啊,以宁还在家呢!”
李小亮愣住,“啊?宁儿还没回上海啊?”
今年南方冬天来早,降温也比往年更厉害。
十二月才开端,江连雪就扛不住冻,将家里烤火炉开起来。温以宁自上次从上海再回来,生活如往常。她早起习惯很好,江连雪都受她影响,不再日上三竿才起床,九点从卧室出来,桌上都有份给她留着早餐。
温以宁最明显变化,就是人愈发沉静。她在家很少说话,经常捧着本书看整天。书柜最上面那层外籍原版书闲置两年积灰,某天也都被她搬下来。连着两周,江连雪没跟她好好聊过。这天,江连雪坐在沙发上,翘着腿点根烟,悠悠问她:“你不回去上班儿?”
温以宁眼睛看着书,头没抬,“休息。”
江连雪呵笑,“你们公司待遇挺好啊。”
江连雪大咧道:“不回不回,你没事儿时候多带她出去转转,这姑娘分个手,人都闷傻。”
温以宁从卧室跑出来,“你乱说什啊?”
电话挂,江连雪把手机按向桌面,轻飘道:“哪个字乱说?”
温以宁白着张脸,不甘与负气拢在眉眼间,她暗压着怒意克制不住要发泄,江连雪反问,她竟无言以对。
客厅窗帘被拉开,唰下,屋外阳光争先恐后往温以宁眼里钻。她下意识抬起手,偏开头,阳光在她眼里乱撞,刺痛她要流出泪来。
温以宁嗯声,没搭腔。
她坐在窗户边,头发顺着脸颊垂落而下,遮住大半侧脸。阳光浸润着,让她白皙皮肤看起来几近透明。温以宁瘦,家居服套在身上都大半圈。
江连雪目光从她身上挪开,掐熄烟起身,平静地说句:“三中英语老师名额还空着,你要想去话,跟杨正国说。”
温以宁翻页书,淡淡答:“再看吧。”
过会,江连雪幽幽叹口气,“生活还是要继续是不是?既然做决定,就别再患得患失。等你到这个年龄就明白,唯有钱才能让你安身傍命。那个,你待会出去买点菜,待在家里都长毛,中午杨正国来吃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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