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碗药下去,成蹊感觉身体舒缓许多,像是灌碗温水下去,四肢百骸都暖融融,连带着眼皮也往下坠,他开始困倦,却还是抓住大夫人衣袖,想将她拉近点。
大夫人回手将他揽住,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拍着,“好,怎真对撒娇。”
成蹊张嘴,想说没撒娇,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抗议气音。
“睡吧,睡醒就不难受。”大夫人声音恍恍惚惚传来,成蹊鼻间是浅淡紫
成蹊张嘴,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没办法说话,只能点点头,表示自己听到。
“听说你那意中人死。”大夫人拨弄药碗,“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伤心。”
成蹊:“………”哎呀,差点忘,要不再挤出点悲痛欲绝来?
“那孩子身上气息很独特。”大夫人缓缓道,她看眼成蹊,见对方呆头呆脑模样,止住话题,没有多说。
“白玉京不是什好地方,紫都府也不是。”大夫人将碗药全部喂进成蹊嘴里,“你年纪也大,像你这个岁数时候,已经在周游九州。”
成蹊醒过来时大夫人正在给他擦汗。
大夫人不再似之前那般疯疯癫癫,她坐在床畔,温温柔柔哼着首小调,边将浸热水帕子糊在成蹊脸上,而后抬手擦桌子样开始给成蹊擦脸。
成蹊感觉自己整个五官都被揉成皱皱巴巴团。他张嘴想喊停,不过喉间啊半天,出不丁点声。
“醒?”大夫人将帕子拿开,她摸摸成蹊额头,“还是有些烫。既然醒就自己喝药罢。”
成蹊不知道自己躺多久,只觉得身上很软,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,他听见大夫人声音,摇摇晃晃点点头,努力挪动手指头,撑着床爬起来。
成蹊侧头不解,他看向面前大夫人,很是疑惑。
“伤好就出去吧。”大夫人拿帕子将成蹊唇侧药汁擦干净,“去灵州继续读书也好,去昙州悼念你心上人也好,或者去别什地方都行,离开这里,看看天地山川,总好过直呆在方寸之间,别像。”
大夫人抬手摸摸成蹊脸,笑很温柔,成蹊看着她,有些手足无措。他想起魂魄离体时听见原主那浑浑噩噩声音,嘴动动,作出个口型——起去?
“不去。”大夫人将成蹊松散额发捋到耳后,“老,走不动,你要是路过青州,帮向太宗……算,还是别进去,路过青州时,替向太宗方向上柱香吧。”
成蹊看向大夫人,有些不能理解为什忽然对他说这些,难道是察觉到他不对?那按照大夫人彪悍行事风格,应该是把他就地正法啊?这是什情况?
大夫人递过来药碗,成蹊抖着手欲接,却发现近在眼前药碗又往后挪动点,成蹊颤颤巍巍伸手,还是够不到,大夫人就像在钓鱼,成蹊抬手,她就往后撤点。
成蹊:“………”
他不敢置信看向身侧大夫人,对方这时却面无表情舀勺药汁,吹凉后塞入成蹊口中,“小昧,喝药。”
成蹊:“……”后背发凉。
“你从三重天回来后,就不喜欢撒娇。”大夫人漫不经心道,她执着勺子将药缓缓吹凉,“想要东西可以直接与说,不必这战战兢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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