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熹微,只瞬,禁灵再度解除。
整个白云城几百年都没像这几天这折腾过,成蹊再度开阵时候,阵法运转速度都好像慢些。
灵力禁锢消失,与此同时,书房之外,那些绳子应当再也控制不住容缨,成蹊把剑丢,打算去面对大佬怒火。
杀应该是不会杀,打顿应该也不至于……只要不对他动手动脚,其他事都好谈。
不过等成蹊当真出去时,却发现容缨还是那个容缨,
成蹊忽然觉得头晕,他伸手去拉,然而掌心空空荡荡,最终只碰到簌簌风雪,指尖冰凉,他握住那片格外薄木牌。
耳边咔嚓连串脆响,松枝断裂,成蹊蜷缩着从树梢上坠落,雪尘漫天,迷眼。
“大概又得断条腿。”成蹊恍恍惚惚想,“希望不要后脑勺着地,本来就够迷糊。”
积雪簌簌落下,成蹊后腰紧,随后便被个沉稳臂膀给托住。断折松枝和不少许愿木牌被他带下来,噼里啪啦落地,成蹊惊恐睁眼,就看见常在庭院中站岗高大侍卫顶着凶神恶煞面具,冲着他闷声道:“仙君,你没事吧?”
成蹊:“………没事。”
牌被风吹得啪啦作响。
他在树下看会儿,寻个梯子艰难爬上去。每个木牌便是个愿望,这棵树生长许许多多年,树梢上牌子便有千千万万片。
积雪簌簌,成蹊攀上片枝头,在无数祝愿声中,看见个朴素木牌,以白绸系住,挂在松枝细梢上,夜风吹,便在树梢上无声地旋转。
不同于那千千万万片平静祝愿,这块牌子是空白,像是用刀剑削去极厚层。成蹊心里忽然就很平静,木牌上无字,他在看见这方木牌第眼,便知晓上面曾经写什。
“恩断义绝,两不相见。”
他挂在对方臂弯里,挣扎两下,没能起来。不远处,几个侍从匆匆忙忙赶过来,“仙君?仙君你腿脚不好,怎可以爬树呢?有什事要做可以找们呀!”
成蹊默默抬手将抱住自己侍卫脸上面具掀开,果不其然,那是张平平无奇木头脸,和城主府乃至大街上所有人都没有什区别。
将面具又给他盖回去,成蹊艰难地从侍卫怀里跳下来,瘸拐回书房,挥挥手,“没事,真没事,就是屋子里太热,想在树上透透气,都散,散。”
那些侍从也就没再纠缠,各自分散,去做自己事。
翌日早,成蹊拉开书房另外侧暗门,十分利落进去,将卡在阵眼当中禁灵把长剑给拔出来。
似乎也是这样个大雪天,却不像现在这样荒凉,红衣青年站在他面前,手执刀剑,目光狠戾,像是被逼至角落野兽,压着怒意问他,“你凭什这对?凭什?!如果切都是假,当初为何不直接让冻死在雪里!”
“像你这样人……像你这样人,戏弄别人很有趣吗?”
“兄长……哥……你究竟有没有把当成过个人?”
“在你眼里,到底是什?”
大抵是风雪太冷,成蹊只能听见呼啸风声,他所有声音都好像被冻住,灯火阑珊,他最终言不发,看着面前人以断剑为誓,转身离去,赤红衣袍翻卷,如簇寒夜中将熄暗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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