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眨下眼睛:“送给什?”
顾翌安翻个身,嘴里很轻地吐出个字——。
然后抬起手来,指腹摩挲着俞锐额角那道旧疤,轻声道:“把明天送给你,把祝福也都送给你,怎样?”
那样极尽温柔顾翌安,也是俞锐劲儿使足才追到顾翌安。
他们曾经起搬进杏林苑,起规划过未来,起在这间屋子里生活整整三年,他是真想过要跟顾翌安辈子过到老。
太久,十年时间倏忽而过。
别说赵东,就连他自己,都已经快想不起自己当年样子。
只是,关于顾翌安切
顾翌安宽阔眉宇,顾翌安清哑嗓音,还有顾翌安看着他无奈又纵容笑。
甚至连顾翌安名字,曾经都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。
赵东眼眶都红。
成年人眼泪好像大多都留在人后,在人前落泪总觉得有些丢人现眼。
大学那会儿他们还经常凑到起聊天喝酒,谁有点什不痛快,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。群大老爷们儿喝多嚎啕大哭,再凑堆蒙头大睡是常有事。这样酣畅淋漓发泄过后,第二天醒来继续生龙活虎,就跟啥事儿没有过样。
但如今他们都三十多,人生进度条好像突然就往前拉大截,脾气锋芒都渐渐收敛,就连情绪波动也慢慢变少。
赵东喝多抱着俞锐哼哼唧唧说胡话,嘴里会儿锐啊锐,会儿又开始嚷着要找苏晏,最后头栽进客厅沙发开始呼呼大睡。
可是到底还是太年轻,少年时他混得上天入地,活得肆意张狂,以为天地不过方寸之间,好像没有什事他会做不到。
直到后来他才明白,人这辈子有很多分岔口,身边人来来去去,不知道什时候就得从你生命中退场,想抓住很多,可真正能够攥住不放寥寥无几。
有些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
热水催化体内未散
俞锐还记得,自己以前曾经问过顾翌安,他名字是不是有什特殊含义。
那是个晴朗夏夜,他俩正躺在学校操场上看星星,顾翌安淡淡笑下,跟他说:“也不算特殊吧,是在平安夜出生,爷爷说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每个明天都能像出生那天样,平安祥和,自在心安。”
顾翌安三个字组合在起,字母干净笔画疏朗,就连音节念起来都比别名字要好听。
俞锐嘴里来回默念好几遍,点头说:“好听,这名字取真好,喜欢。”
顾翌安枕着胳膊侧头看他,跟他对视眼尾是弯,眼底盛着温柔夜色:“这喜欢话,送给你怎样?”
俞锐喝得也不少,身上还被赵东吐些。他把人安顿好之后,拽下衣服重新走进浴室洗澡。
水声唰唰地响着,水汽蒸得小小空间朦胧片,俞锐伸手擦掉玻璃上水珠,眼前还是自己熟悉那张脸,只是眉宇间早已没那股少年傲气。
热水从头顶浇下来,俞锐闭上眼狠狠抹把脸。
赵东之前咬牙指着他问,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样子,俞锐当时沉默着没说话,这话他答不出来。
和顾翌安在起时候,他才十七岁,最不知天高地厚年纪。那时候他身桀骜不驯却爱得滚烫热烈,所有心事都敢直白坦荡地写在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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