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这短短几句,既像是开场白,也像是结束语。好像只要迈出这道大门,他们连再次客套理由都没有。
于是,就在顾翌安握住门把瞬间,俞锐肢体反应快过大脑,鬼使神差地拽住对方衣袖,急促地叫声:“翌哥——”
这声‘翌哥’让顾翌安呼吸滞。
他面色微动,转过身来跟俞锐对视,等着他说下句。
俞锐脸色却很差,嘴唇抿又抿,眼里是复杂而又深沉情绪。他有太多话想问:
只是脸部轮廓更深,独属于学生时代清隽柔和已经在这十年间逐渐褪尽,取而代之是眉宇间让俞锐近乎陌生冷峻和成熟。
“老师还好吗?”顾翌安突然问。
情绪都在心底翻涌,面上始终不露半分,俞锐笑着说:“都还挺好,就是身体有点不如以前。”
顾翌安点头“嗯”声。
“你要是回去话,可以去看看他,他还挺惦记你。”俞锐又说。
俞锐愣两秒,立马摇头:“没有,没有事,胃有点小毛病,不是因为你。”
“没有不想看到你,真没有。”俞锐双手虚握着,拇指来回在指节上摩挲,笑着又说,“只是没想到,有些意外”
顾翌安侧眸看他眼,而后淡声回句:“也没想到。”
俞锐脸上僵,再次转移话题:“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?”
“还不确定,研讨会结束还有几个城市合作方邀请们过去。”
轻地笑声,嗓音又低又沉,“看来十年时间,还真是能改变很多。”
俞锐怔。
朋友这两个词,今晚怎听怎刺耳。他动动嘴唇想说点什,门却突然被人推开。
有人看到顾翌安,于是过来打招呼,顾翌安礼节性地跟对方聊两句,等人走后,俞锐旁边位置也跟着倏然落空。
顾翌安往外挪两步移到暗处,和他拉开有米距离。
为什突然回来?
还会恨吗?
这些年过得怎样?
身边有人吗?
然而这些话全部挤在喉咙
顾翌安沉吟片刻:“知道,有时间会去。”
接着又是段长久沉默,谁都没再说话,各自盯着远处海面上点点渔船灯火发呆。
旧爱重逢就像扫雷,不小心就容易点炸。
做贼心虚人总装着副举重若轻样子,想问不敢问,想说不敢说,最后能出口,反倒屈指可数。
分手之后,俞锐和顾翌安就像两条平行线,从未有过半点相交。
“会回北城吗?”
“不定。”
对话中断在这里,谁都没有想好下句。
俞锐余光里是顾翌安侧脸,眉骨很高,朦胧夜色勾画出硬挺鼻子,下颔线条利落流畅,就连面部骨骼都带着极强棱角感。
那是张极帅脸,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。
这窄窄米被厅内暖黄灯影所覆盖,他俩左右站在两边,就像分隔在两个不同世界。
胃里烧疼得厉害,俞锐微躬着身子,避开刚刚话题问:“什时候回国?”
“昨天。”顾翌安回。
看他整个人都有些恹恹,顾翌安明显地皱皱眉,轻声问:“跟在起让你很不自在?”
这句话来得很突兀,甚至夹杂着丝半缕说不清道不明情绪,不仅俞锐下没反应过来,就连顾翌安自己都有些诧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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