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怔怔地抬头,眼睛睁得溜圆,眨没两下,眼泪就跟着往下掉,肩膀也开始抽抽。
“真、真吗?爷爷、他会、会好吗?”他吸着鼻子讲话,声音断断续续,还能听出明显哭腔。
“会好。”顾翌安看着他,笃定地点点头,“生日愿望定可以实现。”
很奇怪,那样个冬夜,夜色却极
顾翌安却不在意,自顾自地坐到俞锐旁边,什都没说,就问他冷不冷,饿不饿。
那天是平安夜,也是顾翌安生日,接到医院电话时候,爷孙俩刚从蛋糕店出来,顾景芝来不及送顾翌安回家,索性连人加蛋糕起带到医院。
顾翌安问完,俞锐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好几声。他立马掩耳盗铃般地伸手去捂肚子,哭太久他肩膀还抽抽,顾翌安也没笑话他,自己就把包装给拆。
盒子就是俞锐不久前刚撞翻在地上那个,被这摔,蛋糕上圣诞老人造型已经面目全非,只歪歪扭扭能看出果酱描摹出‘生日快乐’四个字。
顾翌安拿起塑料刀叉要切蛋糕给他,俞锐哆嗦两下,带着鼻音开口说第句话:“你不用吹蜡烛许愿吗?”
十五岁以前,如果有人告诉俞锐,他以后会成为名医生,俞锐八成会当他是在放屁扯淡。因为在这之前,俞锐对医院可以说是排斥和抗拒。
大部分人对于六岁以前记忆并不深刻,但对俞锐来说并不是。
俞淮恩摔倒那晚,邻居刺耳尖叫声,救护车疾驰呼啸嗡鸣声,医院走廊来回奔走脚步声,以及手术室门口弥漫刺鼻消毒水味道,在后来很长段时间都成他挥之不去恶梦。
当时所有人都守在手术室门口,没人注意到俞锐,他也不敢跟上去看,最后自己跑出去爬上顶层天台,个人躲起来掉眼泪。
铁门被推开时候,他泪眼朦胧看过去,以为会是沈梅英或者谁过来找他,没想到却是个看起来比他稍大些陌生男孩儿。
顾翌安随即愣下,再看他脸上,两颊哭过泪痕都快冻干。
可能是于心不忍,顾翌安接着又将蜡烛给插上,用附赠打火机点燃,将蛋糕举在俞锐面前,说:“喏,蜡烛你帮吹吧,许愿机会也送给你,怎样?”
也不知道是冻傻,还是下没反应过来,俞锐瞪着两只眼睛直在看顾翌安。就这过大约十来秒,他蠕动着嘴巴凑过去,还没张口,小火苗就已经被风吹灭。
俞锐盯着熄灭蜡烛发愣,顾翌安已经切下小块蛋糕,放他手上。
他明明什都没做,也什都没说,顾翌安却好像眼就把他看透,笑着对他说:“放心吧,你爷爷会好起来。”
其实,俞锐偷偷上来时候,刚好在楼梯口撞到顾翌安,还把什盒子给撞翻。顾翌安看他抱着个汽车模型往楼上跑,不太放心就跟过来。
俞锐蹲在外面哭时候,顾翌安都没打算现身,就守在楼道口听着。
可那是冬天,入夜之后室外温度能低到零下,俞锐后面哭声越来越小,顾翌安怕出什意外才开门过去。
他甚至都不是空着手来,手上还拎着蛋糕。
俞锐冻得耳朵鼻子通红,脸上惊讶表情都摆不出来。他也不认识这个人,像只受惊小鹿,缩在墙角下意识就要往旁边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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