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第次穿白大褂就是在大宣誓活动那天。
十六岁就上大学,他个子始终还是比身边十八往上同学要矮上
俞锐没应声,停好车后,他将信封从窗户塞进来,塞到顾翌安手里。
信封是开着,顾翌安看他眼,伸手掏出里面份函件。
封面印着烫金字体,翻开看,竟然是大学录取通知书,遒劲凌厉字体还是出自顾景芝,赫赫然写是医大校名!
顾翌安微愣片刻,看着他问:“你来就为告诉这个?”
“是啊!”俞锐站在车外伸手进来,戳下录取通知书,跟着弹出声清脆舌音,“以后就是你学弟,亲学弟!”
午后阳光浓烈,校园小路上绿叶婆娑,树影丛丛。
他刚放完行李坐上学校大巴,耳边便模糊落进声遥远却响亮“翌哥”。
他扭头看向窗外。
被烈日炙烤路面上忽然闪出道身影,疾驰而来少年正举着张信封冲他不停地挥手,单车在脚下踩得飞快,路过卷起风直接掀起他衣摆和额发。
紧接着声急刹,车子‘跐溜’声滑到大巴边上停下。
“试什?”顾翌安不明所以。
俞锐弯着眼睛,十指交叠着扣到颈后,下巴轻抬,对顾翌安说:“试试下次,能不能让遗憾更少些。”
倏地,顾翌安清凌眸底闪过丝讶异。
他还记得当初在保卫科门口,俞锐抬着下巴揣着兜,脸不耐叫他道歉样子。
可转眼年过去,俞锐从中学迈进大学,依旧这样站在台阶上,却无需仰头便能平视他眼睛。
眼前人下巴微扬,眼睛眯弯成月牙,眼底清澈而明亮,就这样站在阳光下,仰着脖子看他,额头和鼻尖不停地冒着汗珠,汗珠里折射着金灿灿光。
都不记得最后说些什,等他回过神来,大巴车早就已经启动出发,而俞锐站在原地挥舞着手里通知书,笑容竟比头顶烈日还耀眼——
医大临床学院传统,每逢新生入学和毕业庆典,学生会都会在图书馆门口希波克拉底雕塑下组织场宣誓。
也就是说,八年学医生涯里,有幸能够顺利毕业话,这样活动他们得经历两次。次代表迎来,次寓意送往,在最关键两个节点上,用最质朴方式提醒他们勿忘初心。
谁都不例外。
俞锐抬起手背,抹掉额头和鬓角滑落下来几滴汗珠,而后冲他弯起眼睛。
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,张脸被烈日晒得通红,鼻尖还挂着细密汗珠。
那时他们正要出发去机场,车内过道上挤满人,顾翌安只能拉开窗户将纸巾递给他:“这热天,怎突然就过来?”
俞锐又用纸巾随意地擦两下,说:“找你有事。”
顾翌安笑声,语气有些无奈:“什事这急?非大热天跑过来。”
沉默片刻,顾翌安眼尾渐渐晕上浅浅点笑意,轻声问道:“所以,这就是你来这里原因?”
俞锐轻缓地眨下眼,睁开时,眼睛亮晶晶,里面像是盛着头顶完整夏夜和星空。
而后,顾翌安看他郑重地点下头,说“是”。
这晚月色很美,也很温柔,灌木丛里虫鸣和蛙声此起彼伏,他们无言对视,谁都没再说话。
顾翌安想起暑期离校前那天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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