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老院长说得对,三十好几人,居然还让他妈这操心,他可真是好意思。
捞完饺子,沈梅英又重新起油下锅,给俞锐做他喜欢吃煎饺。
“妈。”俞锐看着她,突然喊出声。
他其实很少在家直接喊爸妈,都是老教授老院长地叫。冷不丁声“妈”出口,沈梅英握铲动作都顿住。
沈梅英转过头来,俞锐看着她眼睛,表情严肃且认真:“当年事,你们没问,也直没说,现在想想,也是不对。”
听他这说,老太太连手里筷子都放下,接着就问:“那你怎想?可听说他还要来八院,那你俩以后不是得碰上。”
“没怎想,都已经过去多少年。”俞锐轻飘飘回,“来就来呗,工作上事该怎样就怎样。”
沈梅英张张嘴,眼神变又变。
这多年,以前不能接受,后来也都慢慢接受,何况当年要不是俞锐他爸场重病,两个人也不至于就这分开。
每回想到这儿,沈梅英都觉得有些难受,原本无忧无虑儿子,夜之间被迫长大,当妈就不可能不心疼。
几句,也聊会儿工作,沈梅英叉着两根细长竹筷,时不时瞟他眼,副欲言又止样子。
俞锐揣兜靠在冰箱门上,被他妈给看乐:“您这干瞅着也不出声儿,心里琢磨啥呢?说出来您儿子听听,顺便帮你分析分析。”
沈梅英回头往客厅瞄去眼,叹声气又转回来,盯着锅里沸水下饺子,还是不说话。
俞锐头雾水,笑声问:“不是,怎个意思啊老太太,爸不让你说?”
扣上锅盖,沈梅英站灶台边上,小声道:“不是不让说,是你爸不让问。”
话说半,俞锐提醒他妈看着锅里,才又继续补充道:“当年跟顾翌安分手,是跟他之间问题,跟爸没关系,跟谁都没关系,你别瞎想,更别把这茬儿揽到你俩身上。”
沈梅英侧过头,没过片刻,肩膀便开始轻微地颤抖。
俞锐无奈地摇头,将铲子拿到自己手里,给饺子翻面:“儿子打小是个什性格,你跟爸都很清楚,不想事儿,没人逼得,要想做事儿
沈梅英眼眶热,抬起手背蹭下眼睛,语带遗憾说:“就没什可能吗?”
看沈梅英这样,俞锐心里难受得不行,赶紧绕到背后,伸手搂沈梅英下,无声地拍拍她胳膊。
看她眼睛温热,俞锐又抽出张纸巾,给老教授擦眼泪:“赶紧打住啊,可别思维发散沈教授。”
沈梅英连连摆手,带着鼻音说没事,随后推开他去捞饺子。
俞锐站在边上,心里不禁长叹声。
“想问什就问呗,又不是聊他们基地事儿。”俞锐话说半,皱起眉,“不会是基地又想叫他回去吧?别说他身体不行,年龄也早就过。”
“不是你爸事儿。”沈梅英赶紧打断他,“是你自己。”
“?什事儿。”俞锐脑子还没转过弯来。
当妈总是操不完心,沈梅英最后叹气,索性就直说:“就翌安回来事儿,上回你回来,就想问你。”
俞锐眨下眼,“哦”地声,然后笑:“想问就问呗,这有什好藏着掖着,又不是什大不事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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