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语对于曹俊来说属于超纲范畴，反正他也听不懂，于是便在办公桌对面
软椅上坐下。
靠墙打印机“嗡嗡”在响，不停地往外吐资料。
曹俊扫
眼桌面，有些意外。
无论是家里，还是研究所办公室，顾翌安桌面向来是干净整洁，这次居然乱七八糟地，书籍报告还有打印资料散乱地铺满整整
桌。
只轻瞥眼，曹俊便认出上面文字不仅有德文还有法文，还都是些期刊文献，以及手术病例资料和影像报告。
手指搅动着咖啡杯，顾翌安视线落在杯沿上是半垂往下，眼底波动被细长睫毛遮盖住，但眼皮有轻微滚动，像是眸光敛缩下。
杯匙轻放在方巾纸上，顾翌安语气淡淡：“你应该知道，即使是
，也并没有同类型主刀经验，所以主刀是还是俞锐，并无任何差别。”
顾翌安说是客观事实，原发颅内嗜铬细胞瘤，放在国际上也是极其罕见肿瘤。几年前，他曾经在欧洲交流时候，倒是有幸遇见过有主刀经验医生，还和对方沟通讨论过。
但若论及个人主刀经验，顾翌安和俞锐样，也是空白。
钟烨点头：“你说没错。”
啡，看顾翌安眼，语气依旧冷淡：“复健加练习，熬整整三年也要重回手术台，回国却始终带着护腕不敢让人知道你手伤事。如此费劲心机，就为让他安心，值得吗？”
顾翌安默不作声。
喝口，放下咖啡杯，钟烨接着又道：“当然，对你和俞锐之间感情纠葛毫无兴趣，来找你，纯粹只是自己私心。”
顾翌安微抬视线，等着他继续。
像是不太适应，俩人就这
面对面安静好几分钟，之后，钟烨深吸口气，极少地对外袒露出丝情绪。
打印机吐出来A4纸页页地往外推，最后大半都被挤到地上。
曹俊弯下身去捡，将散落纸业放回桌面。他有轻微强迫症，打印资
“不过——，”他顿下，收敛所有情绪，恢复惯常冷漠又道：“要是双保险。”
顾翌安挑眉，视线上移，清冽眸光再次落到钟烨身上。
“说让你参与手术，指是由你和俞锐联合主刀。”以不容拒绝口吻，钟烨直视他，作出最后让步：“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手伤事，也不难为你，主刀还是副刀由你自己选。”——
深夜，曹俊敲门进来时候，顾翌安正握着手机站在阳台打电话，话音出口便是流利德语。
曹俊本想退出去等会儿再来，顾翌安听见动静回过身看到他，于是冲他招下手，示意他稍等会儿。
“对于父亲来说，医生这个身份也许永远都是排在首位，”钟烨垂下眼睫，试图躲避顾翌安探寻目光，“但对来说，他首先是父亲。”
好像从很小时候起，顾翌安印象里就从没听过钟烨叫钟鸿川声“爸”，哪怕是和第三人提及钟鸿川，他都是以“父亲”来代称，而非归属性极强句“爸”。
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，从踏进医院大门那天起，不管你愿不愿意，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将交待给身上那件白大褂。
至于其他身份，比如丈夫或父亲，大多都是失职甚至缺位。
这点，顾翌安自然能够感同身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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