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柴羽右腿残疾这件事,他最早确不知道。
柴羽很小时候,在场车祸中失去双亲,原本他是可以完好无损地从那场事故中存活下来。
结果没想到因为护士失误,麻醉药被人调换,柴羽也因为这场医疗事故被迫截
看着对方眼神里流露出来恳切和郑重,俞锐也不忍心再说什,只能嘱咐他定期到医院复查,以便观察肿瘤增长情况。
从就诊椅上起来,侯亮亮下意识扫过柴羽腿,嘴巴动动,像是想说什,但又很克制地收回去。
柴羽余光看到他表情,于是伸出右腿左右转下,玩笑道:“怎样?是不是看起来跟真毫无差别?”
侯亮亮脸尴尬地摸摸脑袋,小声道:“抱歉啊,就是看那场电视直播,所以有点好奇。”
侯亮亮口中直播,就是霍骁冲上舞台狠揍主持人那场。
“说什呢锐哥,当然相信你,”柴羽依然摇头,脸上也还是笑。
他低下头,渐渐收敛笑意,而后淡声说:“可不相信自己,也不相信自己能得到老天爷眷顾。”
这话俞锐接不住,瞬间哑然失声。
他中学时就认识柴羽,知道他自尊心极强,性格又倔,更知道他命途多舛过得有多不容易。
明明看起来瘦瘦小小个人,骨子里却硬得很。
锐又翻另外几项报告,问他:“耳鸣和眩晕频率出现多吗?”
柴羽抿着唇没应声。
俞锐抬起眼皮看他。
柴羽沉下口气,说:“出现过好几次。”
俞锐点点头,指尖快速敲动键盘:“先给你开住院单,入院后你再做遍详细术前检查,其他先不用担心,会尽快给你排期做手术。”
当时主持人提问柴羽,为什要隐瞒自己残疾事实,现场顿时哗然,霍骁更是怒不可遏,不管不顾就冲上去,紧接着娱乐新闻还有头部媒体连续爆三天。
“嗨,没关系,”柴羽摆下手,“全国观众都知道事,也就不是什秘密。”
他站起身,手背半掩着嘴凑过去,眼睛瞟向俞锐,却是跟侯亮亮说:“不过,跟你说,以前锐哥也被骗过,他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假肢。”
侯亮亮立马瞪大眼珠,看向俞锐。
俞锐没吱声。
这点上,他俩基本差不多。
知道劝不住,于是俞锐问:“那你想什时候手术?”
柴羽抬起头来,眼睛重新亮起来,明明三十多岁,却还是乖巧地像个单纯大男孩。
“年末最后天,在北城音乐厅有场新年演奏会,”柴羽说,“如果手术之后,再也听不见,这可能就是最后次上台。”
俞锐本想打断他,柴羽却拉动椅子靠近:“而且,锐哥这场演奏会对来说很重要,非常非常重要”
“等下锐哥,”柴羽连忙伸手叫住他,“手术过段时间再做可以吗?”
俞锐停下动作,下巴指指CT图:“从报告上看,肿瘤增长很快,多等天,你听力就有可能永久性受损。”
“可就算是现在手术,你也不能保证听力完全不会受损,不是吗?”柴羽低笑着反问。
俞锐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。
对视半晌,俞锐严肃道:“会尽最大努力,让你听力不受影响,但你先得相信,也得听安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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