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当时仰着头,傻愣愣地眨好几下眼睛。
像是突然打通任督二脉,压在心口上那块石头也随之落地,释怀也轻松,眼尾弧度弯弯,笑容也跟着明亮起来。
那是初春,光秃秃树干才抽出新叶,南湖边上偶尔掠过几许微风。
顾翌安身白色衬衣搭配着藏青色牛仔裤,看着帅气
“是有什话想说,但又不方便或者不知道怎说,对吗?”顾翌安语气轻缓,试图打消他顾虑。
俞锐盯着他看,从顾翌安眼神里,他好像总能很快地找回平静,然后渐渐放松下来。
“其实也不是不方便,”俞锐摸着脑袋低下头,“就是不知道怎说。”
“没事,你慢慢想,不急。”顾翌安于是继续陪着他在湖边走着。
片刻后,他便看到有颗石子被俞锐脚踢开,之后呐呐地出声问他:“翌哥,你说,男生和男生之间也会有除兄弟之外那种感情吗?就,类似于男生喜欢女生那种。”
同样地,对于那天在ktv插曲,顾翌安其实看到,但俞锐没说,他也不便提起。
所以之后那段时间,尽管俞锐依旧照常去他空间报道,留言内容却明显地精简到只剩下早安和晚安两个字。
甚至平时在学校里遇上,俞锐也似乎刻意收敛,不再如以前那般热络,好像下子就冷下来。
就这样,好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,而后又默然转身背影,顾翌安忍不住眉头越皱越深。
小半个月过去,某天俩人在图书馆门口遇上,俞锐揣着兜晃悠过去,叫声“翌哥”,然后问他能不能起走走。
在他肩上:“抱歉兄弟,没想瞒你。”
“只是”霍骁扯扯嘴角,“也不知道该怎跟你说。”
俞锐转头盯着他:“所以你们真是?”
霍骁开始没出声。
对视片刻,霍骁问:“会排斥吗?”
听到这句话,顾翌安倒是倏然松下口气。
但又没有立刻回答,反而蹙眉思索着,斟酌片刻才开口:“人体生理学那门课已经学过吧?记得这好像是你们这学期必修课。”
“嗯?”俞锐被他这句话问得有点懵,步子都停住,“学过啊?怎?”
然后,顾翌安看着他,脸上表情带着认真,却也不失温和:“性别只是用来区分男生和女生在生理结构上不同。”
“至于喜欢谁这件事,”顿下,顾翌安接着又道,“想它并不和男女性别有关。”
顾翌安挑眉看着他,点点头。
说走走,还真就是走走。
绕着南湖逛好几圈,从日落到天黑,俞锐扯半天有没,顾翌安也始终耐着性子陪他。
逛到最后,到底还是顾翌安没忍住开口:“你是不是,有什话想说?”
俞锐瞬间停下脚步,侧头望向他。
“排斥?当然不会。”俞锐很快摇头,“感情事,不发表意见,只是你们俩以后,该怎理解?”
俞锐表情略显纠结,霍骁却像没事儿人样,躺到塑胶操场上,仰头看着湛蓝到宛如水洗过天空。
沉默半晌,霍骁淡淡道:“不用作任何理解,跟柴羽不会开始,也不会有以后。”
俞锐扭头去看他。
没有任何表情,甚至眼底波动都没有,霍骁脸上平静得就像滩死水,让俞锐怔愣好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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