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另只手撑在床沿边上，再次试图起身。
忽然间却是
阵天旋地转，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怎
回事，他人就已经被顾翌安翻身压打
下面。
这切始料未及，俞锐皱皱眉，低声开口：“翌哥”
顾翌安没应，抓着俞锐
那只手腕压到他头顶，他自己是条腿撑在地上，另条腿曲跪着，眼神就这直直地盯着他。
俩人位置颠倒，俞锐在暗，
少年时场大梦，如今梦醒，留下点遗憾，遗憾里再带点痛，那是再正常不过。
眉心渐渐松开，指节上动作也随之停下。
俞锐刚要将手撤回来，顾翌安搭在额间那条胳膊忽然动下，而后猝不及防地把拽住他手腕。
“翌哥——”
嘴巴惊讶地微张着，列车进入隧道，沿途昏黄隧道灯光连接成片，透过车窗落进来，就这刚刚好地照在俞锐脸上。
窗外有束光晃而过，俞锐看眼置物桌，上面还凌乱摆放着电脑跟叠厚厚文件资料。
视线往左，顾翌安躺在床上，身上穿着棉质白T跟黑色长裤，薄被搭在腰间，头往外侧着，带着护腕胳膊搭在额间。
像是睡得并不好，顾翌安眼睛闭得很紧，长睫几乎快要贴到眼睑上，连眉心也蹙得很深。
俞锐怔怔地看着，两只手还抓着床梯扶手，甚至都忘拿下来。
默然片刻，他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坐到床边，左手轻抬起来，食指微蜷着，缓慢地靠近。
顾翌安睁着双猩红眼睛看着他，眼里是破碎深不见底情绪。
梦里所有都是不真切，俞锐也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可他还是跟每次做梦那样，在片黑暗中狂奔寻找，心里越来越慌，越来越沉，伤痛和恐惧并存，最后仍是没忍住喊出声
——翌哥。
俞锐就是在这时候醒来，醒来时，他情绪都还没来得及抽离，手背抬起在眼角蹭蹭，还有明显润湿痕迹。
以至于他眼底那些满溢涌动情绪，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收敛半分，全部毫无遗漏地，被顾翌安深深地看进眼睛里。
“你刚在做什？”顾翌安紧盯着他，嗓音带着明显哑意。
“没你没睡着啊？”他试图转移话题，手也试图往后抽，顾翌安却抓得更紧，甚至用力把人往身上拽。
时不察，加上重心不稳，俞锐差点直接扑到顾翌安身上。
距离陡然拉近，鼻息间全是顾翌安身上清冽干净味道，俞锐头皮瞬间发紧。
窗外依旧闪动着微弱光影。
即便清楚顾翌安已经睡着，即便只是轻微触碰，俞锐靠近动作依旧放得很慢，甚至带着犹豫，嘴角抿又抿。
像是不断克制却又没克制住，蜷曲指节到底还是贴上去，俞锐来回轻柔地刮着，像是要抚平对方眉心层叠起来皱褶。
曾经爱到骨髓人，距离不过半米，就这躺在眼前，可到底这样美好人，已经不再属于他。
俞锐眼皮轻垂下来，视线渐渐模糊。
顾翌安应该也早就睡。
扫眼四周，包厢里没亮灯，只有车窗外隐约划过点光亮。
俞锐从枕头下方摸出手机看眼，凌晨两点半。
想起刚刚做梦喊出那声，他有些不确定到底自己有没有像之前那样，真实地脱口而出。
于是放轻动作，俞锐抓着栏杆从床梯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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