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骁也抬起头来。
对视片刻,他说:“没别意思,就是忽然有些羡慕”
顾翌安微愣秒,似是不解:“羡慕?”
“是,羡慕。因为命中注定这个词,对你们来说,可以无限美好,对来说就像天大笑话!”霍骁将视线侧开,眼皮也耷下去。
“你不是问,为什不进去吗?因为不敢,也不配!”他咬紧下颔,手里纸杯被捏到变形,杯里水溢出来,瞬间洒地。
最后他说:“剩下应该没什问题,而且有俞锐在,你也不用太担心。”
“知道,”霍骁双手握着杯子,依然保持着之前姿势,“谢谢。”
“没做什,这话你该跟俞锐说。”顾翌安头往后仰,整个人都疲惫地靠在墙上。
霍骁笑声:“欠他,又何止句谢谢。”
顾翌安没再说话。
他按着脖子视线扫过四周,而后顿住。
长椅上,霍骁曲腿躬身,脊背塌陷,头埋在双膝之间。
东院病患较少,神外手术室又相对独立,所以整条走廊只有他,形单影只。
跟以往吊儿郎当那副模样完全不同,此刻霍骁,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低气压,状态看起来既颓废又落寞。
顾翌安原本是要去更衣间,不知为什也没去,反而去饮水机前接两杯清水回来。
。
功能区测试结束,俞锐放下小提琴走过去,握握柴羽手,发现他手里全是汗,连平安符都被浸湿。
“再睡会儿,等下次醒过来,你就没事。”俞锐看着他眼睛说。
“嗯。”柴羽依旧只能靠眨眼代替点头,“谢谢锐哥,也谢谢顾教授。”
柴羽很快再次进入麻醉状态。
“像这样人,这辈子都只配躲在黑暗里”
顾翌安沉默着,眉心蹙得很深。
直觉告诉他,霍骁和柴羽之间关系,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,甚至可能掺杂某些无法承受过去。
后面陆续又来几波医护人员,经过他们进到隔壁手术室开始消毒备台。
俩人就这坐着,久久都没人开口。
肩背放松下来,顾翌安视线虚焦地盯着白墙,他最近其实又忙又累,已经很久没能像现在这样单纯地坐着休息。
水快喝完,顾翌安本打算起身,霍骁却在这时候冷不丁开口:“其实,你上次说,既然要赌何不赌大点——”
话说半截便停住,顾翌安缓慢地看向他,眼神示意对方继续。
他坐到霍骁旁边,也没说话,只是将另杯水递给他。
霍骁抬起头,看清对方后愣愣,之后才接过杯子:“谢、谢谢。”
看他连洗手服都换好,顾翌安于是问:“既然这放心不下,怎不亲自进去看看?”
霍骁轻扯嘴角,摇头没说话。
尽管对方并没有问起,顾翌安还是把刚手术室情况大致讲遍。
俞锐先去外面洗下手,才又进来。
他半举着胳膊,站在顾翌安身侧:“来吧翌哥,你先去歇会儿。”
顾翌安毕竟不是八院大夫,更不是柴羽主刀医生,所以肿瘤切除还是得由俞锐操作。
推开显微镜,顾翌安将吸引器和单极电凝交回给俞锐,起身后又跟大家打下招呼,便摘掉手术服离开。
感应门出来,顾翌安身上还是那身湖蓝色洗手服,帽子已经摘,口罩却还挂在脖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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