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浩滑动椅子,挨到侯亮亮旁边:“看那架势,晚上少说得有整包,抽成这样,嗓子能不哑嘛。”
侯亮亮嘴巴张半天,眉毛拧着,猜测道:“俞哥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?怎觉得他像是变个人样,整个人都阴沉沉。”
“啧——,”钱浩白眼,“还用你觉得?你就问问科里其他人,谁不觉得?”
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,侯亮亮还伸着脖子往外瞧。
“行,别看
这声音哑到极限,跟平时说话声音完全不样,侯亮亮听完都愣,时都没敢相信这是他偶像声音。
签好文件递回去,俞锐没管他,转身就往外面走。
“看俞哥最近每天都戴口罩,嗓子还哑成这样,不会也是感冒吧?”侯亮亮勾着脑袋瞅着俞锐背影犯嘀咕。
科里另位主治医钱浩坐椅子上,接话道:“也有可能是抽烟抽。”
“抽烟?”侯亮亮扭头看他,满脸写着惊讶。
徐暮说完,径直转身,背对他挥手,走——
最近这几天,八院不分白昼地人满为患。
临近中秋,北城连续下雨,温度陡然下降,门诊大厅到处都是发烧咳嗽流感患者。
偏偏这时候,好死不死地,手术中心淋浴间热水器也坏,洗澡时出不来热水只能洗冷水,无辜连累大波医护人员也中招。
天天泡手术台外科科室是重灾区,神外这边接连倒下七八个,导致排班不够,没感冒幸运儿只能白天黑夜地连轴转。
已经又是十点多。
连续出差加熬夜,心里又惦记着别事儿,顾翌安眼窝深陷,眉宇间几道褶皱几乎就没松开过。
徐暮有心想让他早点休息,主动起身告辞。
送至门口,徐暮低头,视线再次瞥向顾翌安手。
晚上回来,顾翌安洗手时把护腕取,徐暮已经知道他手伤事,他也就没再戴回去。
钱浩烟瘾重,每次值夜班都得去趟三楼空中花园。
值夜班医生,要靠烟,要靠咖啡,总得有点什东西吊着才能熬过去,大家基本都习惯。
但俞锐极少抽烟,哪怕钱浩跟在他手下好几年,也没见他抽过回。
可这段时间,钱浩每回去三楼都能碰上俞锐。
他身边也没人,就独自在花园角倚墙站着,根接根地抽,脚下满地都是烟头。
晚上,俞锐刚出办公室,侯亮亮叫住他签字。
得有快两个星期,俞锐基本每天都泡在医院,也不说话不出声,脸色更是肉眼可见差。
尤其科里这段时间人手不够,俞锐连续顶班熬夜,急诊和手术又多,每回电话来,侯亮亮还没挂断,俞锐就已经套上白大褂,快步从他眼前穿过去。
“俞哥,你要不回家休息晚?”侯亮亮盯着他眼底浓厚两片黑眼圈,有些担忧。
“不用。”俞锐戴着口罩说。
看不到两秒,徐暮猛地又将头侧开。
鼻中酸涩,他轻嗤声,说:“连都看不这个,何况小师弟!”
兄弟多年,直以来,只要是顾翌安不想说事,徐暮也从来不会多问。
他个性散漫,向来洒脱,很多事看起来不过心,但这回到底还是没忍住,低声骂句:“这世界,有时候可真特操蛋,狠狠扇你耳光,还让你没地儿说理去。”
顾翌安按着门把,就站在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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