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手术台上
时候，赵东脑子里就这
个想法，只要他能好，只要老天爷还给他机会，给他时间。
他什
都能接受，哪怕这辈子就这样
，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以另种身份站到苏晏身边…
俞锐心里恸，看着眼前赵东，久未出声。
他们少时相识，那时候赵东还是个没心没肺大男孩，成天锐啊锐叫，最大烦恼也不过是考试考
“
甚至都不知道，以后路该怎走”
蓦地，赵东抬起眼，眼底片猩红。
“可是，当躺在手术台上时候，就在想——”
“如果再也醒不过来，苏晏他，以后要怎办呢”
“明明就知道，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，怎可以只为自己那点自私想法，就剥夺他重新选择家人权利”
这不是个简简单单选择题，如果真要那轻松就能找到答案话，赵东当初也不必用最笨办法，极力阻止苏晏回赵家。
看对面俩人都不说话，又过半天，赵东握着茶杯，当酒闷，随后扯动嘴角笑出声，笑里带着自嘲意思。
“其实，苏晏母亲去世时候，在门外什都听见”
“听见她跟苏晏说，她这辈子最大遗憾就是没能亲口跟爷爷说句对不起，没能把苏晏带回赵家”
“可不甘心——”说到这里，赵东咬紧牙关，倏又松开，眼睛开始红。
你跟赵叔摊牌？”
赵东愣：“他告诉你？”
“你该不会是想把你和苏晏事，也告诉赵叔，还有赵爷爷吧？”俞锐不答反问，目光灼灼盯着他。
“这是两码事——”
赵东拧着眉心，表情也认真起来：“不会结婚，喜欢男，这是事实，跟苏晏回不回赵家，那是两码事。”
喉咙阵酸痛，哽在这里，眼泪也早就盛不住开始往下掉，赵东抬起胳膊左右遍遍地擦，可总也擦不干净。
顾翌安抽出桌上纸巾递给他，赵东接在手里，擤下鼻涕，擤完后丢到边，而后故作轻声地笑声，试图以此平复心情。
笑意收敛，赵东咬紧牙关，松开后，他说：“亲人如何，爱人又如何，那时候就在想，只要苏晏他再也不用个人”
“不能看他个人，你知道吗锐”
没人会知道明天和意外，谁先来。
他抬起肩膀，蹭蹭眼睛，嗓音染上哽咽：“凭什啊，就只是喜欢上个人而已，怎他妈就成兄弟”
“凭什他们老辈恩怨，要让们来承担”
“都他妈凭什啊…”
他头回说这些，可很难忍住不激动，明明都三十好几，语气却又委屈得像个孩子，直都在问凭什。
吸吸鼻子，他又说：“辈子太长锐，那时候就想，如果他真回到赵家，该怎办啊，想象不出以后要怎面对他”
俞锐没出声，还是看着他，表情有些不信，好像生怕他稍冲动就闹出大事来。
菜早就上齐，光顾着说话，连筷子都没人拿起来过。
他们俩人就这干瞪眼，半天也没人出声，顾翌安本想说点什缓和下气氛，赵东却看眼俞锐又看眼顾翌安，突然问：“锐，顾师兄，这事儿如果放你们身上，亲人，还是爱人，二选，你们会怎选？”
俞锐皱起眉。
顾翌安也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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