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冷天,也不知道俞锐等多久。
车堵在旧城区入口近半小时,他已经无数次抬起手腕看时间,又无数次转头望向窗外。
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他,知道他心急,还开他玩笑说:“赶着约会呢吧?这大冷天儿,姑娘该等着急
“嗯,”顾翌安迈着大步往回走,“现在回趟办公室,拿上外套就能下班。”
“那时间正好,帮你叫车,五分钟后到侧门,等会儿司机会打你电话。”俞锐在电话里跟他说。
顾翌安挑下眉。
说话间他已经开门走进办公室,单手脱下白大褂,又取下衣帽钩上毛呢大衣。
手机别在肩上,顾翌安穿上外套,边整理衣袖,边明知故问句:“怎突然想起帮叫车?”
马不停蹄忙完,下午又是两台排期手术,台额叶后胶质瘤切除,台小脑血管母细胞瘤切除。
等他彻底结束,洗完澡换上衣服,再次迈出手术中心时候,外面天已经擦黑。
手机上好些未接电话。
科里微信群也热闹,震动声响个不停,顾翌安点开静音,顺便看眼聊天内容。
信息刷得很快,条条地不停往上蹦,蹦跶最欢钱浩正在喊要不要出去聚餐,说是中心商业区那边有平安夜活动,大家正好可以起过个圣诞节。
没有。”俞锐嗓音带着明显慵懒哑意,他看眼窗外,窗帘拉着,缝隙间片黑暗。
转头回来,他望着顾翌安,抻抻胳膊说:“今天就不去医院,医大那边上午九点有场脑胶质瘤学术大会,估计得开天。”
顾翌安打着领带,低应声“嗯”。
穿戴完毕,他轻俯下身,吻在俞锐唇上,缱绻而温柔。
半晌后松开,俞锐微眯着眼睛,舌尖还在细细回味。
电话那头寒风呼呼地吹着,听就知道在室外,俞锐脸都冻木,吸吸鼻子,笑着跟他说:“这你不管,反正来你就知道。”
走出医院大楼,天上开始下雪。
赶上过节,又遇上晚高峰,出租车堵在路上两步挪,三步停,爬得比蚂蚁还慢。
顾翌安坐在后排,视线正对窗外深黑静谧夜色。
漫天雪花簌簌飘落,路边亮着昏黄街灯,挂在树梢大红灯笼被风吹摇晃,高楼霓虹闪动,微弱光线泛着刺骨寒意。
长指悬在半空,顾翌安愣下。
他最近实在是太忙,脑子里挤满大大小小汇报资料,检查报告,以及各种手术方案。
哪怕来回好几次从护士站经过,他竟都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生日。
手心震动,就在顾翌安愣神当口,俞锐打来电话。
嘴角轻扬,顾翌安按下接通,那头叫声“翌哥”,随后就问:“下班吗?”
顾翌安轻抵他额头说:“那你再睡会儿,早餐做好给你放桌上,起来要是凉,你记得热下再吃。”
忙是真忙,开会也是真开会。
只不过会开半,俞锐拎上外套借口有事,直接翘掉下午最后场无关紧要茶歇小组讨论。
随后独自从医大礼堂出来,立在门口台阶上,吹着瑟瑟寒风,俞锐掏出手机,给流年酒吧老板纪寻打个电话。
顾翌安早上查房加会诊,又去趟肿瘤科接待上级视察,中途又被叫去急诊,接手名雪天车祸送来重度脑外伤患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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