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来小护士举着输液瓶,急吼吼地喊着‘让让’,谁知转头就被姜护士叫住,狠狠批顿。
视线逡巡周,陈放笑笑,走到窗边,闭眼深呼吸。
阳春三月,草长莺飞季节。
街道两边梧桐全都抽出嫩绿新叶,云层稀薄,泛着淡淡蓝,渗透阳光也不刺眼,照在身上暖洋洋。
站会儿,心情
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,直到午休结束,门外逐渐响起频繁而又急促脚步声,陈放拿上文件夹,转身走到门口。
按上门把,陈放侧过头:“师弟,记住,你是俞锐。”
“你是,俞锐!”他咬紧牙关复又松开,再次认真且郑重地重复,“所以,无论以前还是现在,在们心里,你永远都是那个无所不能俞锐。”
沉下去情绪再度蔓延至胸口,陈放说完,闭着眼睛,深深呼吸好几次,才勉强把心口那股酸涩给压下去。
他拉开门刚要走,俞锐回头叫住他:“放哥——”
再度沉默。
过好会儿,等情绪缓过来,陈放叹息道:“今时不同往日师弟,霍顿也好,斯科特也罢,以翌安能力,无论临床还是科研,单凭他自己就能在国内立足,根本不再需要依附谁,你可别说你连这点都没想明白。”
没出声也没动,俞锐站在窗前,像尊雕塑,甚至连茶都没喝口。
半是感慨,半是劝慰,陈放撑着膝盖起身:“不年轻,们都三十多快奔四十,还是那句话,你不能只想着给,你应该问问翌安,他最想要是什,你最想要是什。”
“何况说句不好听——”
为力,也不得不放手,成全
片刻沉默,陈放眼眶渐渐红。
他侧过头,缓过那股劲儿,视线正对办公桌上脑部模型问:“徐老回国事,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?”
俞锐应声“嗯”。
陈放转回头,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捧着茶杯,移步到窗前,身姿挺拔地站着,眉目低垂。
陈放顿住脚。
稍许沉吟,俞锐望着他说:“谢。”
陈放笑声没说话,抬起手,背对俞锐挥动手里文件夹,而后抬腿转身,迈出办公室。
工作时间,病区再度热闹起来。
走廊里嘈杂片,康复中病人握着扶手缓慢移到,探病家属拎着果篮挨个房间打听。
陈放微顿,表情些许下沉,抬眸看向他问:“如果翌安那天航班真要是出事,你想过后果吗?”
顾翌安出事,你想过后果吗?
最后这句话落地,俞锐脑子“轰”地声,心脏也猛地缩紧。
像是瞬间就喘不过气来,站都站不住,手里茶杯也磕到柜子上,他低着头,双手死死攥着柜沿,肩背僵直,甚至隐约能看到绷起肌肉。
陈放没再说话。
有那瞬间,陈放感觉视线迷离,眼前片模糊不清,但又像是穿透年轮,隐约从俞锐身上看到从前,也看到时光飞逝。
看到许多人,也看到他们远隔山海守望。
他哽住喉咙,沉沉声呼吸,缓声说:“你不是老师,翌安也不是徐老,十年足够,别再重走他们老路,太苦”
闻言,俞锐眼睫颤抖,倏地闭上眼。
这个角度,陈放能看到他侧面,也能看到他握在茶杯上手,以及因为太过用力,手背上凸起条条青色血管和筋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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