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哥前两天跟说,”顿在这里,俞锐嗤笑出声,“说们俩最大问题就是只能同甘,不能共苦。”
顾翌安神色没变,俞锐平缓着语气又道:“他还说,们也许因为太爱,反而变得不会爱。”
“会累吗?”顾翌安蓦地开口,眼神也沉敛起来。
“嗯?”俞
顾翌安停在身后把人圈进怀里,后背贴上大片暖意,俞锐怔然收回眼,低声问:“怎起来?”
“醒看你没在。”顾翌安说。
耳边是轻吟呼吸声,脸被风吹得冰凉,顾翌安温热吐息沿着俞锐耳朵四处流窜,瞬间像是连骨头都酥软起来。
俞锐享受地眯眯眼。
他缓缓转身,凝眸问道:“是不是又做噩梦?”
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谁悲喜短暂停滞,十字路口斑马线上,来往行人永远神色匆匆,街道两旁枯枝败叶只需阵疾风便席卷落地。
时间来去匆忙,握不住太多,求而不得太多。
作为医生,俞锐每天在医院里见证着无数人生死离别,有些甚至仓促到来不及亲口说声再见。
别说重新走回彼此身边有多不容易,单就这次医援事故而言,能够侥幸死里逃生,并且完好无损地活下来,俞锐既感到无比庆幸,同时也常在突如其来后怕中辗转难眠。
不知何时睡着。
他们俩人个性都太要强,负面情绪总是不习惯也不擅长去表达,遇到事儿总喜欢闷着,要是思前想后顾虑太多,要下意识总想自己个人扛。
看似相识相恋多年,如今也都三十好几。
可事实上,他俩在感情方面直毫无累积,只局限在彼此身上,也只停留在青葱时期无忧无虑大学校园里。
以至于在后来接二连三种种变故中,俞锐只想着推开顾翌安,从未想过要和顾翌安起承担,共同面对。
他隐瞒分手原因,独自沉默守候这十年,同时也是顾翌安忍痛放手,苦苦期盼他转身,且对真相无所知十年。
顾翌安揉捏着眉心,并未否认,而是说:“可能是最近太累,休息几天就好。”
屋里屋外没开灯,头顶天空也泛着青黑,周围光线并不太好,但距离很近,加上顾翌安皮肤本就偏白。
于是,俞锐盯着他眼底两片青黑,眉宇迅速往里收紧,心疼溢于言表,霎时写满整张脸。
嘴唇翕动,俞锐酝酿半天:“翌哥”
“嗯?”回声很轻,尾音淡淡上扬。
醒来时,天还将亮未亮,俞锐看眼身旁顾翌安,半晌后掀开被子,独自起身去露台。
夜幕还未褪尽,风吹着有点凉,他就着微弱晨光和影绰路灯静默出神,看不出在想些什。
视野前方是熟悉医大。
晨间白雾四起,医大双子塔楼掩映其中,若隐若现,笔直延展杏林路上,茂盛苍翠绿意也只露出冰山角。
时间不知过去多久,玻璃门被推开。
到底是该清醒着痛,还是该麻木活。
俞锐心里其实很清楚,他根本连丝毫机会都没给过顾翌安,就已经擅自替对方作出决定。
所以无论是不明真相那些年,还是得知全部事实以后,顾翌安心里所承受煎熬点都不比他少,甚至过得比他更苦也更累。
十年好像不过弹指挥间。
日升月落,春去秋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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