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不习惯,不死心地提醒:“你,你不用回去?这里可没你明天上班衣服。”
“睡吧,哪那多废话。”霍斯予在他头顶命令说。
周子璋没办法,只好闭上眼,他最近确实也体力透支,不知不觉就有些眼皮发沉,正迷迷糊糊间,听见霍斯予好像叹口气,摩挲自己头顶,轻声说:“傻瓜。”
也不知道在说谁。
到大,没试过刻苦学习,有小聪明,家里背景又过硬,就从没在名次班级上费心。他在英国时候,不是没见过中国留学生刻苦拼搏精神,租用便宜地下室跟鼹鼠似啃白面包拿奖学金,但这些对霍斯予来说太可笑,太迂腐。在他看来,人生来就该飞扬跋扈,得意须尽欢,金樽不空对月,这才是少年郎该过日子。成年后经营家大公司,尔虞诈,互相算计,这对他来说不啻为另种冒险和智力上挑战,只觉刺激,不觉辛苦,他活这大,脑子里从来没想过平常老百姓怎过日子,怎像攒钱样,点点,辛辛苦苦攒下自己人生。
他瞬间脑子有点乱,有些气馁地说:“要提神你不会喝茶啊?要不,咖啡也许……”
他没说完,这话在接触到周子璋悲愤莫名目光后自动消音。然后,种强烈情绪包裹着他,那里头有他直弄不明白酸楚和欢喜,也有他第次正视周子璋人生所产生悸动和沉默,然后,他终于弄懂件事,弄懂胸腔里为何好像填充满气体,满得他隐隐生疼,这种感觉,叫做心疼。
他终于弄明白,自己原来,在心疼周子璋。
霍斯予第次在周子璋面前有些尴尬地别过脸,他下身兄弟也终于耷拉下去,他俯下身,捡起衣服,丢到床上,走到周子璋身边,伸手拉住他。
周子璋挣扎起来,有些发慌,骂:“你要干什?”
霍斯予用力收胳膊,将他不由分说抱在怀里,拉过旁被子,将两个人罩起来,然后按住周子璋头,强迫他贴着自己胸口,闷声说:“累,睡觉。”
“不想睡……”
“别闹!”霍斯予低吼声,圈紧胳膊,有些迟疑说:“今晚在这,你陪睡。”
他分出只胳膊关灯,抱着周子璋真就这蒙头大睡,周子璋怎可能睡着,又急又怕,又疑惑又尴尬,过半天,才忽然醒悟到,这是霍斯予第次跟自己过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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