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看他，那双低垂着
眼睛扫过来时，简书几乎吓得叫出声来。
不，他现在还没功夫去想族长是不是疯子，他竟然没看到裴策。
方才他是依附在裴策视角看着那些画面，现在裴策去
哪里？为什
他会拥有
具半透明躯体，不再依附于裴策身上？
简书慌乱地看向四周，扫过那些苟延残喘简氏族人和漫天血雨。周遭切太过真实，真实到他有些害怕，害怕去看那些人求生目光，本能地躲避着族长所在方位，藏在角落中点点查探。
终于，在他地毯式搜寻中，他找到裴策身影。
只是他看起来与之前很不样。
阵法中间已经倒下许多简氏族人。他们身上伤痕累累，从伤口里流出血液涌入地面阵法时，繁复、粘稠符文好像活过来，开始慢慢流转着。
简书快速扫过那些倒在符文中人。有好些他都见过，是前院那些获得神明赐福人。
这……这是怎回事？！
年轻族长并未回应他族人。
他手里握着柄锋锐匕首，嘴角挂着笑意，在大长老苍老身上划下道又道深深血口子。
散，他眼前便不是阴雨绵绵、古朴秀丽雨城。
他看到血雨。
漫天血雨。
天幕是让人心悸黑红色，淅淅沥沥雨点落在地上水洼上，荡漾起暗红色涟漪。
他耳朵里传来惊恐求饶声。
裴策身上裹着层浓稠黑红色雾气，浓郁到似乎能滴出液体来。那些雾气将他白色长袍浸染成血色，从腰间至衣摆颜色逐渐加深，盘踞在脚边时，就像是踩着厚厚层鲜血。
他没有表情。
与神明时无悲无喜不同，他看上去有些可怖。不是之前被回忆侵染后那种生人勿近可怖，是从炼狱里爬出来，浑身是血，杀人如麻可怖。
温柔而慈悲神明，忽然变成毫无神性恶鬼。
这切都让简书觉得陌生。
求饶声痛呼声不绝于耳。
「哎呀，事急从权嘛。」年轻族长用染血刀柄拍拍大长老脸，笑着说，「反正你也活够本不是？获得
馈赠，就要付出些代价啊。」
他边说着，又挥刀割在大长老手腕上。因为力道太大，温热鲜血猛地喷溅出来，洒好些在年轻族长脸上。
简书看得心惊肉跳。
为什雨城族长会对他族人动手？他们不都是简氏血脉，族长血脉吗？同脉相杀，族长疯吗？还是，他原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疯子？
不知是不是他错觉，在这瞬间，他觉得自己不是身处梦境，而是真正回到雨城。空气中浓郁血腥气让人想吐，他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嘴干呕几下以后，惊讶发现自己手掌是奇异半透明状。
透过他手掌，他能看到地面上粘稠血色。
「族、族长……放过吧，求求您放过！」苍老而凄厉声音在寂静血雨中传来，简书花段时间才接受自己半透明状态，茫然看向声音传来地方。
竟然是大长老。
雨城宗祠外那大片空地之上，不知何时被人画下个巨大、猩红色阵法。乍看，有些像当初楚伯献祭他那个，规模却大数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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