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心爱之人痛苦,竟能无可奈何至此-
裴策陆陆续续见过几次简书。
他最近没有好好吃饭,瘦得很快,精
窗外风声像是鬼哭,屋内很安静,安静到能听到人微弱呼吸声。
房间里很黑,椅子上好像蜷缩着个人影,看起来格外单薄。
「小书?」裴策靠近些,看清简书那瞬间,空洞心脏内划过道尖锐刺痛。
简书眼下青黑片,露在短袖外胳膊肉眼可见细圈,原先饱满漂亮脸颊也凹陷下去,将好不容易养出来肉又瘦回去。
已经很晚,他却没有睡觉,直保持着蜷缩姿势许久,直到手脚发麻,才有些迟钝地动动手指。
这是条于他而言很长很长路。
方才被那虚影踩踏过小路已经走到头,他面前却迟迟没有出现那团光雾。裴策脚步顿顿,回首望去。陆续有虚影从四面八方而来,他们都进入光雾中消失不见,独独将裴策留在原地。
他归途望不到尽头。无论走过多少遍,无论试过多少次,裴策始终不断徘徊在这片血色花海里。
也许是几个时辰,又或是几天,半个月……
他无数次穿过这片死寂之地,破碎花汁散发出种近乎于腐朽闷臭味。渐渐,他被腐朽之气长久侵染腐蚀意识,浑浑噩噩逗留于此。
「裴策,你消失几年去哪里?」简书依赖地牵着裴策衣袖,扬起脸问他。
听到简书这个问题时,裴策沉默片刻。
神明归途顺着瑰丽长河直向下是有尽头。裴策记得自己躯体慢慢消散,顺着小舟抵达这场归途终点。
有虚影从他身边经过。
裴策侧过头去看他,那虚影却像是被他吓跳,慌慌张张地逃上岸。
「小书。」裴策伸手,想要碰碰他少年。
可透明手指在触碰到人间刹那布满裂痕,又在下刻重新化为虚无,回到混沌黑暗之中。
他消失那瞬间,蜷缩在椅子上简书好像感知到什,茫然地抬眼看看眼前黑暗,像是在找寻着什人。良久,又恢复原先模样,面无表情将自己抱成团。
裴策痛彻心扉。
失去心脏时,心脏被剖开时,甚至亲手将它毁掉时,裴策都未感受过这样痛意。
残存灵魂被腐朽之气剥开,每抽走丝,便痛楚分。层层叠叠痛楚存在于每个呼吸,扎进每丝灵魂。
不寻前路,也不知过往。裴策终于在死亡之花中神魂散尽,陷入长久黑暗之中。
……
过很长很长时间,裴策恍惚间听到自己名字。
他被拉入另片黑暗之中,只是这里黑暗有鲜活声音。
岸上朵又朵赤色花朵连绵成海,入目片壮丽。本该如火般热烈红却是死般寂静,浓烈腐朽之气夹杂着死气味道弥散在空气中。
那道虚影踩踏出条路,被踩碎花瓣流出暗红色汁液,狰狞地淌过片又片花海。
有团茫茫光雾在那虚影靠近时亮起,而后在虚影靠近时同消失,仿佛那影子走进光里,往另个世界去。
冥冥中,裴策觉得那光雾才是他最后归途,指引着他跟着踏上岸。
衣袍从片狼藉中掠过,素白染上片红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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