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人躺在睡袋上,指尖玩闹地揪着身下毛皮。
他双眼湿润而通透,眼睫轻阖,鼻梁挺直,逆光处投下块浅浅,引人探寻阴影。下方唇轻勾着,似笑非笑。
寺中神像常常也是如此情态。
可他不是慈悲神明。他只会杀人夺心。
蒋星本生得柔软又单纯,像只无辜小羊,但只要他睁眼、他笑,就成披着羊皮妖鬼。
蒋星轻抚着他头发,“记得你答应过什吧?”
答应过……什?
鹿启明感觉自己思维从来没有这迟钝过。就算过年时与朋友喝半瓶白酒都不如现在迷糊。
“弄得团糟,会把你扔出去吹风哦。”
鹿启明嘴唇开合:“蒋星,……”
聂雪凡还算可爱,毕竟乖小狗有特权嘛。
鹿启明半搂着他,把他神态动作看清二楚。
其实他知道蒋星是怎样人。
恐怖之处在于,你就算知道厄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,你唯能做也只有祈祷,并且在末日到来前尽情享受。
蒋星突然说:“唔,不该玩手机。”
……不会是俞沉或者聂雪凡打飞过来吧。
蒋星悚然惊,颇感困扰。
他爱人时候从不吝惜自己感情,恨不得连心都剖开给出去,所以才会有那多人前仆后继地爱他。
因为太炙热,太真。
就好像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最后个。
心。
他还打个荷包蛋窝在面条中央,此时已经快熟透。
蒋星喟叹:“你真是做什都好吃。”
他想想,又加上句:“鹿衡也是。”
尽管蒋星说是实话,但鹿启明并不是太想在现在这种情况听见弟弟名字。
即便在如此昏暗室内,鹿启明依然能看见他鼻梁侧边,靠近眼角那颗小红点。
怎会有人连痣都生得恰到好处。
他手指冰凉,用力箍住蒋星下颌,重重吻上去。
只有鬼才会这样。鹿启明笃定。
蒋星睁开眼,透亮黑眸像是在说话,无尽柔情都靠点波光送与鹿
“嘘。”
蒋星食指按住鹿启明双唇,很快被青年咬在齿间,有点疼。
“别咬。”蒋星笑着轻斥,“别让想起别谁。”
鹿启明动作顿,眼神变得有点恐怖。
蒋星咬住舌尖,歉意笑,毫无真心地道歉,“不好意思呀。”
他利落地关机,在鹿启明眼前晃,竟然随手扔出去,砸得风灯摇摆。
“你……”鹿启明微怔,“为什?”
“说好嘛……”蒋星轻柔地笑着,比灯光更暧.昧,“许给你,不能反悔吧。”
许给他……
鹿启明收紧手掌。
但蒋星就是有权随时收回给出切。
之前爱得再真他也不会疼,厌倦便抽身离开。可对别人来说不是这样。
连最理智温翎也无法接受。
明明最开始说得好好,只要蒋星不想谈就分手,结果谁都不愿意做第个听话人。
樊夜长期在外,蒋星少有见他倒也不觉得烦人。剩下几个全在身边,还各有各毛病。
他收拾好碗筷,“还在降温,进来。”
“哦。”
帐篷里面安静又温暖,小小防风灯放在睡袋边儿上。
蒋星刚才错过个电话,上头居然显示拨出地是高原中心城市。
他百思不得其解,谁会在那儿给他打电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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