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也要拖进鬼门关。
当即有内侍气势汹汹上前拉人,蒋星却动。
他俯身捡起金杯,好似对殿内尴尬毫无所觉,举到视线平齐处细细查看,紫眸流光溢彩。
“陛下,”他看向怒气冲天皇帝,笑意盈盈,“它真好看。”
金杯在他指尖转动,残存酒液顺着指尖流下,消失在腕间。
蒋星歪歪头,满头弧度优美卷发也随之散落锁骨胸前,却看都不看摄政王眼,只落在皇帝身上。
再孬种懦夫人,在此情景也难认头当王八。
可摄政王权倾朝野,说不二,他做下决定,连他这个皇帝都不能否决。
皇帝抬首俯视蒋星:“继续。”
玉杯重重落回案几。
皇帝声音低哑,目光惊疑不定。
他立刻顿住,双眸明亮地看向皇帝,殷红丰润唇突然勾起,露出个纯然喜爱笑容。
蒋星:“陛下。”
声如金玉,却……不似女子。
大臣们从前不曾见过真正外族,只心中腹诽蛮夷女子果然与朝不同。
他是皇帝口中……王叔。
蒋星收回视线,盖头被随手抛下,被殿内微风吹得飘出段,停在殿门跟前三步之遥。
本来坐在那自若饮酒年轻男子怔,顺着盖头看向殿中“公主”。
他官位低微,几乎要排到殿外去,只能看见那位公主身后侧影。
却不知是蒋星故意还是掀盖头时意外,束发金钗珠翠散落满地。
微骚动。
他微微抿唇,将盖头撩到眉眼处,抬头望向主座。
店内明亮如昼,皇帝离他太远,并看不分明。只觉得消瘦苍白,长期缠绵病榻模样。
反倒是他下手,几乎等高座上坐着位身着黑紫麒麟袍男人,比那畏畏缩缩皇帝更有帝王威仪。
他剑眉星目,骨相深邃,无需言语,淡淡眼便能让人两股战战,腿软跪服。
内侍诡异僵住,瑟瑟望向陛下。
满座朝臣或有人心中暗嘲蒋星没见过世面,捧个破酒杯当宝。
可又……忍不住那种居高临下、近乎怜悯
蒋星却问:“陛下真要脱吗?”
殿内静得落针可闻。
宫女早已抖若筛糠,扑通跪倒下去。
皇帝被摄政王驳斥怒气终于有泄洪口,他摔下金杯,砸到宫女跟前,“拖出去!”
拖出去,可不只是出殿门那样简单。
他语调明快,丝毫不为当众被下令露面而受辱,也并无讨好谄媚之意。
就像是寻常妻子见夫婿,单纯喜悦。
皇帝身形微动,竟然站起身。
摄政王淡淡乜他眼,视线落回蒋星身上:“退下吧。”
“王叔。”皇帝声音莫测,底气却不足,“朕命令,他可还没做完。”
头微卷黑发披散下来,烛火下泛着莹润光泽。发尾勾起弧角,黑亮顺滑。
摄政王视线微偏。
如此卷发紫眸,果真是……异族。与志怪传说里头妖鬼无差。
蒋星似乎惊下,脚步微动。
“别动。”
这个男人执政十年,大败蛮夷,收付失地。天下也因他海晏河清。
十年后,曾经敌人跌落神坛,中原尖兵已经破开他们王庭。
蒋星羽睫轻颤,目不转睛地望着他,眼中只有好奇,却无恐惧。
两人视线就此相对。
男人捏着玉杯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,眼中光芒微动,沉声道:“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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