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家伙,合着是她厢情愿,还当他刚才是刻意为之。
芸豆只觉脑门儿阵发烫,热血冲头气得心里仰倒。
这是哪门子公主?比皇宫里三岁小儿还不如!
蒋星:“你生气?
“好吃吗?要怎吃?”
芸豆更是憋闷,却不是为自己名字被人询问。
在宫里,他们这样最卑微奴才什苦没吃过?
况且蒋星神情真挚,是打心里好奇。
她是气这公主蠢笨。
内侍关上门,屋内烛火暗淡。
蒋星饶有兴趣地打量番,挑个有软垫小凳子坐下,手撑着下巴望那宫女。
木门哐当,宫女抖,这才回过神,看向蒋星眼神复杂至极。
这人算是阴差阳错救她命。
宫女起先看不起这降国求饶送来美人,可这会儿见他美如鬼魅面容,反倒遗憾。
褚镇乾这个名字,简直是在皇帝心头割肉。
如今降国和亲公主送来,总算是有个任他摆弄施为嫔妃。
不通礼节也无妨,比起虚礼,蒋星方才那句“只听陛下”,比什三叩九拜都让他内心舒畅。
待蒋星身影消失,褚镇乾方才沉声让人开宴。
蒋星绕到后殿,方才差点丢性命宫女正站在里头发呆,双目无神,显然被吓得不轻。
摄政王冷然抬眼,道:“今日本是中秋宫宴,十万大军尚驻扎边关不得还家。陛下仍执意要让此外族之人逗留宫前?”
原来已经是中秋,难怪蒋星下轿时感觉夜间有些寒意。
他目不斜视,手中拢着玉杯,等待皇命。
皇帝环视百官,见不少人已经开始侧首耳语,心里更觉得他们是在议论自己不识大体,昏聩不清。
不识大体、不识大体……这句责骂从他入主东宫到登上至尊,依然无法摆脱!
芸豆憋不住,直言道:“您方才为何替奴婢解围?”
“解围?”蒋星讶异道,“何时救你,不,你何时需要人救?”
芸豆也懵,“您捡那金杯,不是为奴婢解围?”
蒋星笑开,紫眸清澈纯粹,像是山中少见美玉,“你说这个?”
他举起金杯,“可它真很好看。”
生在哪里不好,偏偏生在西夷。
蒋星眨眨眼,柔和笑问:“你叫什名字?”
宫女纠结片刻,还是走到他跟前行礼,“奴婢芸豆。”
“芸豆?”他歪歪头,眼睛明亮,“是种豆子吗?中原?”
芸豆看他天真模样,心中竟隐隐上来火气,抿唇忍:“回公主,是。”
内侍不阴不阳地训斥道:“能从陛下手里捡回条命,算你上辈子行善事福分。往后再闯祸,可没这好运气。”
他又转向蒋星,摸不准该如何对待这公主,道:“还请公主在此稍歇片刻。”
连什位份、住哪处宫殿都不曾安排。
恐怕名字也没搞清。
这全是褚镇乾给他们底气。接受和亲并非妥协,而是宽容。
他气得脸色发白,勉强露出笑意,“带下去好好安置。”
蒋星微微颔首,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柔软温顺弧度。
皇帝见他倒是心气舒畅许多。
满宫贵女,家中父兄尽是摄政王褚镇乾门下,皇帝去她们宫中不是当皇帝,是装低俯小。
若非父皇留下遗诏,又让几位三朝老臣辅佐于他,恐怕这皇位早叫他那好皇叔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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