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大校庆很成功,音乐会直接在操场草坪上开,饱受好评,许多年轻学生和着调子唱歌。
夏淞也许那瞬间是有想拥抱对方冲动,但他没有。他说:“定下来给发个地址,每个月会给你打钱。”
“走。”他把个信封放到鞋架上,转身牵起蒋星手。
随着他离开,筒子楼漫长通道内感应灯盏接盏熄灭。
但他并不是走入黑暗,而是彻底离开泥淖。
罗红呆呆地站在原地,许久才无力地靠上门框,打开信封看眼,里面是满满当当叠钱,新旧都有,显然是夏淞慢慢存起来。
她像是老鼠见猫,腰背下子佝偻起来,神经质地左右张望。
夏淞看,心里百味杂陈。
虽然她并没有从夏彦兵手中保护过自己,但她同样是受害者。
只是在漫长煎熬中,慢慢成自己儿子加害者。
“他会在牢里蹲上几年。”夏淞声音平板,如同旁观者谈论别人故事,“你可以回家。”
罗红起身,从厨房拿把水果刀。旧居民区治安差,她怕遇到小偷。
“是。”
她满是皱纹眼皮掀起来,满是血丝眼睛瞪圆,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声音。
“你不想开门也行,”夏淞说,“有几句话,说完就没事。”
罗红干裂嘴唇颤动两下,她放下刀,打开房门。
自己这些年是怎照顾她,到头来还不能知道女儿工资是多少。
“够!”
隔壁传来尖叫。
“钱钱钱,你眼里就只有钱吗?!”年轻女人尖声反驳,“找钱容易吗?从早站到晚,除夕都休不天,还要被领班骂,说用化妆品劣质,客人看不符合企业形象?你知道多不容易……”
罗红撇撇嘴。
当楼下汽车发动声音响起,她像是在刹那间被拧紧发条,跳起来冲进屋子里,拖出个发霉行李包,胡乱将钱夹和衣物塞进去。
她拨通城际大巴司机电话,对方骂她两句也顾不上。
“回B市,对对,明天最早那趟!”她特意敞着门大声说,“有钱!有钱!五点四十是吧?没问题没问题!”
隔壁争吵声停片刻,很快更加激烈地开始摔碗摔杯子。
*
“回家?”罗红无意识地重复着,“什意思?”
“债主入狱,留债务都是非法,不再追究。不会再有人上门。”夏淞道,“之前把户口迁到学校。”
“……你自由。”
说出这句话,夏淞像是卸下千斤重担子,同时又有些好笑。
罗红缓缓停下颤抖,迟钝地眨眼,眼尾有很深纹路,不能理解夏淞话。
“夏夏……”看清人影,她勉强柔和下来语气骤然上扬,“是你!”
她死死瞪着蒋星,脸上松弛肌肉抖着,骂人话就停在嘴边。
蒋星并没有开口意思。
夏淞抬手挡下,皱眉道:“见到夏彦兵。”
罗红:“夏彦兵?!”
钱不是事儿?多少人浑浑噩噩过辈子,也就是为钱。
她视线不自觉落在角落个空盒子上。
上头积灰很重,还有碎裂掉下白墙皮。从形状上看以前装过小提琴。
筒子楼隔音很差,有脚步声在门口停下,罗红警惕地看过去,“谁?”
门外人沉默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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