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承睿想想,还是从另些照片中挑出张不那恐怖,递过去给他,淡淡地说:“他死。”
林翊微张双唇,脸色变白,照片上男人死状很凄惨恐怖,他双臂张开,如耶稣受难般,全身被不知名东西啃得血肉模糊,加上组织腐烂,不少地方甚至露出白森森骨头,他眼睛被人挖走,眼眶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。
给询问对象看犯罪现场照片是种经常使用方法,人对尸体反应各不相同,但有经验警官却能根据这点做嫌疑犯初步判断。黎承睿只看少年眼,就将他从嫌疑犯名单中去除,因为少年看到尸体不仅如般人那样惊恐厌恶,他还捂住胸口,脸色煞白,浑身颤抖,喘着气,呼哧呼哧地像随时要断气般。
“不好,他有哮喘。”阿Sam惊呼声,冲上来想帮忙,黎承睿已经抢先将少年把抱入怀中,急切地摸他身上各处口袋,他知道这种哮喘病人定会随身携带药剂。
“找到。”黎承睿飞快从少年上衣口袋里掏出根小小哮喘吸入剂凑到少年嘴边,少年如获至宝般捧着药剂深深地吸几下,黎承睿抱着他,托着他后脑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更好受些。
“你不生气?”
少年用刚刚点头频率摇摇头,表情匮乏地漠然说:“他们说都算事实啦。”
“所以你喜欢陈sir这样老师,因为他像个父亲?”
“他很好人。”少年低下头小声又说遍。
“他平时没跟你同学有过冲突?比如说严厉斥责过谁,或者得罪过哪个古惑仔?”
小溪。他声音也跟着放柔,像怕吓到这个少年似,黎承睿用他警察生涯中前所未有耐心对这个少年说:“你喜欢你老师?”
少年认真地点点头。
“他帮你辅导过功课?”
“没,是在团契,他教跟妈咪说话,”少年看得出并不擅长跟人交流,他困难地,断断续续地说,“妈咪成日要上班,们没时间说话,陈Sir说跟妈咪要用新办法交流……”
黎承睿敏锐地捕捉到个信息,他问:“你老窦呢?”
少年颦着眉仔细想想,然后摇摇头。
“难道他都不批评你们?”黎承睿存心逗他多说两句话,带笑意问,“不指出学生错误,这可不算什好老师。”
少年抬起头,清亮乌黑眼珠里片茫然,似乎黎承睿问题超出他理解范畴,然后他呆呆地,像确定什样又重复遍:“陈Sir很好人,他从来不骂们。”
黎承睿微微眯眼,男孩就像他多年前养过头反应迟钝小兔子样,令他心里就如被看不见羽毛骚动般止不住发痒,他又咳嗽声,问:“这说,即便他不当你国文老师,你也还跟他有保持联系?”
“是,可好久都没见到他,阿sir,他怎啦?”
少年飞快抬起头,黑白分明眼眸里露出丝犹豫,支支吾吾说:“他,他跑路。”
“跑路?”
“妈咪说,老窦是烂赌鬼,欠人周身债,跟着就跑路,十几年,没见过。”
黎承睿忽然就明白,他对这个少年泛起阵心疼,柔声问:“你们班同学仔经常笑你这个?”
少年垂下长长睫毛,机械样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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