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桦没有撒谎,黎承睿认识他几十年,其实心里清清楚楚他没有撒谎。
可是有人在撒谎。
那个人,就跟骗他有去上学其实逃课,骗他有在吃饭其实偏食样,轻轻巧巧,不费
黎承睿目送他离开,不动声色地删掉自己电脑查询记录,利落地关电脑,然后站起来,趁着人还没到齐,走出办公室。
他每走步都觉得像踩在破棉絮中,浑身像别人从脊柱处抽取支撑这个身躯力量,从办公室走到停车场居然令他冒出虚弱冷汗。黎承睿闭上眼喘喘气,又睁开眼,钻进车子发动汽车,朝个地方开去。
他彻夜查阿凌档案,包括他z.sha鉴定,十六岁少年被官方认定从三十层高楼上跳楼z.sha,在他刚过完自己生日没几天,这个乐天爽朗,照片上派阳光健康男孩被锤定音死于自己厌倦自己生命。
那个z.sha认定做得很粗糙,可是他与重案组同事却从未怀疑过,因为他们都先入为主,他们事先知道少年曾经遭受惨无人道虐待,他们潜意识里都以为人在被那样对待后不想活是正常。
可是直到真正认真端详阿凌照片,看到那张年轻英俊脸上洋溢蓬勃生气,黎承睿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厉害。
这个晚上,黎承睿把自己锁在警局办公室里,对着电脑看晚上。
直到黄品锡突然闯进来,他才抬起头,睁着疲惫双眼,浑浑噩噩地问:“你怎来?”
“这句话该问你,你怎突然回来?你不是正在休假?”黄品锡皱眉看他。
“哦,”黎承睿呆滞地点点头,看看窗外,这才发现,天色早已大亮,外面大办公室熙熙攘攘,同事们已经陆续上班。
“几点?”他问。
阿凌就像会自发光温暖所在,笑容可掬,感染力极强,笑起来嘴角甚至有天然弯度和小酒窝,这是个单看笑容就能令人心生好感年轻人,如果他还活着,他想必会很慷慨地将笑容赠送给许多人。
这样少年怎会想死?
可是因为两个衣冠禽兽行为他受尽折磨,因为场警方与黑帮私下交易,这个少年甚至被剥夺沉冤得雪机会。
黎承睿通宵将连环凶杀案全部档案都调出看,包括许多后来用不上证据,许多他之前没留意细节因为换思路突然都能被得以连贯。他还看当初从郑明修那搜到视频,那里面记录这两个变态如何非人地对待个未成年人。黎承睿浑身颤抖,他明白为什像黄品锡看会心怀恻隐,而冷静到冷酷如席桦,看少年尸体也会愧疚满怀。
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警察,有些犯罪,针对妇孺,针对未成年人,总是能挑起执法者最基本是非观。
“八点五十。”黄品锡看看表,担忧地问,“你不会晚上都在这吧?”
黎承睿揉揉脸颊,甩甩头,强迫自己打起精神,尽量用平静口吻说:“几天没回来,有点挂念手上工作而已。”
“阿睿,你脸色很差,没事吧……”黄品锡狐疑地盯着他,“有事不怕讲,兄弟们都撑你。”
黎承睿勉强扯扯嘴角说:“没事,劳烦你帮弄杯咖啡,斋就行,不加糖不加奶。”
黄品锡点点头,转身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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