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瑶不知自己为何会从混沌中看见父母往事,却在醒来时再次想起母亲曾说:“他只是忘记。”
忘记。
难道她也忘什吗?
常瑶醒来时已是翌日黄昏,大片橘红色透过门窗洒进,宋霁雪倚在窗边正对床铺,整体逆着光,让偏头看去常瑶微微眯眼,时竟看不真切他面容。
“醒?”云山君问她,声色微哑。
“你可要想清楚,真赶走就去狐族——”话还未说完就迎来白衣剑修怒斥,“那狐妖情劫弃你不顾自私自利,你还去干什?”
“那去凤族——”
“凤妖可为族群与你为敌,你找他去自己送死?”
绯眼里笑意越浓,语气越加从容:“好好,那去狼族,狼族与没有情劫或利益纠葛,男子又个个威猛帅气,听说夜战到天明也丝毫不虚,不知道与你比起来……”
剑修脸色白又红,恨恨回首瞪她:“不知羞耻!不准去!”
美艳女子也没追,只是站在原地笑盈盈等着。
没多久,青年兀自板着脸回来,言不发地牵着她手同游。
美艳女子是大妖绯,青年是白衣剑修。
这些零碎片段里白衣剑修与常瑶记忆里人完全不同。
无咎山结界里白衣剑修冰冷沉默,从不跟她说话,就连阿娘也很少理会,可光影碎片里白衣剑修目光始终都在大妖绯身上。
都是假。
假就是假。
永远成不真。
也不准他沉溺在假象中。
宋霁雪只能无比清醒地承受着再也见不到常瑶事实。
常瑶眨眨眼,觉得当下环境有些熟悉。
虽然明白宋霁雪因为怀疑而试探所以才用赤心,但她还是第次被稚鬼砍伤,心里闷闷,答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乖巧细弱,只从鼻腔里轻轻哼出声嗯。
本以为宋霁雪该打消怀疑,却听云山君又
大妖绯笑着颔首,伸手点点脸颊:“凶做什,与其嘴上凶巴巴叫不准去,不如做点实际,不然你以为会听你吗?”
白衣剑修气息微重。
绯说:“你不能既管着又克制自己,若是觉得爱上只妖让你无法接受话就趁早——”
白衣剑修掠至她身前,伸手勾着大妖脖颈献上吻。
那些浓烈爱恨不知何时悄然消失不见,最后竟成死劫。
宗门与凡间墙之隔,杏树高大,枝桠缀满花叶。
绯趴在墙上笑盈盈望下方白衣剑修:“可要走噢,回妖界后你就再也见不到。”
白衣剑修背对她,做漠然状:“你要走便走,何必来此跟说。”
绯说:“当然要跟你说,不然你以后想怎办?那时你会后悔死没把留下,所以来给你机会,你若是不想走,就过来亲下,便为你留在人间。”
“轻浮,胡闹!”白衣剑修呵斥完就朝长廊走去,“赶紧走!”
时间永远停留在常瑶对他说不爱你这无比残忍话瞬间,爱恨都变得再无意义,只剩下虚无与自厌弃。
他到底为什要活成这样?
常瑶感觉自己又回到混沌。
无边际黑暗混沌中有光亮接连闪过,快得她只能瞥见些许片段。
热闹人间灯会,带着半边面具美艳女子同身边清风雅正青年说着什,惹得青年脸色微红,低低道句胡闹,气恼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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