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念念出门时已经快要落山,冬天白昼本就短,这会儿天色已经暗,没会儿舅妈就电话打过来。
她当时急,真是都没有说声自己就出门,舅妈这会儿应该是发现她没在家里。
她走到病房门口,接起电话:“舅妈。”
“念念啊,你哥哥说他带你出去吃晚饭啊?”
时念念愣下,低低“啊”声。
他心口软下,像是被人狠狠攥把。
“之前在电话里原本想跟说什?”
时念念抓抓头发,掌心顺着贴在脸颊上,呼出口气:“期末考试,你考……第名。”
江妄挑眉,倒没什多余反应,问:“你呢。”
“并列,第。”她说。
时念念表情不变:“你不是说,后天手术。”
江妄:“没想故意骗你,临时调。”
“那你不告诉。”
他抬手搭在她脑袋上揉揉少女柔软发:“不是怕你担心吗。”
时念念往后仰下头,无声避开他手,是还在生气意思,也不愿意接受他这样解释原因。
江妄头次知道原来小姑娘这难哄。
他和时念念在起也已经个月,她脾气都非常好,鲜少见她真生气,就是偶尔因为他说话太坏闹闹别扭,耍耍小性子什。
这次还是头回真正生气。
他做完检查后从房间出来,已经换上病服,蓝白竖条纹,时念念刚刚到,站在许宁青前边不知道在说什。
听到动静后许宁青侧头,也只是耸个肩,投过去个“自求多福”眼神摆摆手走。
舅妈又说,“什时候出去啊,都没注意他还来接你。”
她不擅长撒谎,支吾半天,说:“……就刚刚。”
好在舅妈也没多怀疑,嘱咐让她路上小心便挂电
他顿,笑:“这巧啊。”
时念念表情终于松动,抿着嘴翘起个弧度:“嗯,所以,明天手术……肯定会成功。”
以前江妄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,只不过大概是人在这样子没把握手术前真会不由自主去相信些玄学。
听时念念这说,他便真觉得好像手术成功可能性高不少。
他“嗯”声,说:“肯定会成功。”
江妄便收回手,站起身:“走吧,陪回病房。”
江妄住是单人间,设施干净整洁,病床角别着张病历卡,时念念目光落在那处,在病床前椅子上坐下。
“小朋友。”他食指勾勾她下巴,突然俯下身去近距离凑上前,四目相对,“还跟发脾气啊。”
距离突然拉近,时念念无声放大瞳孔,心跳突突加快,红着脸别开眼,嗫喏“哼”声,声音闷闷。
江妄很少被人这样关心,就算耳朵刚出问题时,甚至是入狱时也少有,那群狐朋狗友关心来,bao烈又浮夸,没有时念念这样别扭又可爱反应。
做术前检查这边走廊上挺安静,只剩下些莫名惹人烦躁低分贝噪音。
时念念冷着脸站在边没动。
小丫头冷着表情看起来又酷又搞笑,抿着唇,眼角耷拉着,模样有点儿冷,和她那五官模样挺违和。
江妄想笑,可这个节骨眼儿不敢,怕彻底触到小姑娘逆鳞。
他忍着笑走过去,在她面前蹲下来,仰头看她,平静说:“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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