雒易骤然睁开双眼。帐外蓝荧荧月光流泄在身上,他看见肩膊腿上密密麻麻浮现出许多失尽血色小小脸,阴森地仰望着自己。
它们慢慢伸出苍白纤细手脚,拗折成古怪姿势,执拗着匍匐过来,心意想把他拉拽下无明地底。
雒易血流如沸,发肤骨髓却是尖锐冰寒。仿佛有什魇住他神志。他慢慢握住马弁手。
“什都愿意做?”他神色森冷古怪,讥诮地反问道。
寅时,马弁破碎尸体被送到帐外,和战亡尸首堆砌到处。
这晚雒氏军士群情振奋地畅谈至深夜,才各自回帐安歇。战事已毕,本该黑甜无梦。然而夜过三更,独宿主帐雒易却在梦中阵阵辗转反侧,终于大汗淋漓地惊悸醒来。
他翻身坐起,喘息不定地捂住心跳虚浮胸口,不禁怀疑起这否又是某个政敌针对自己所下龌龊手段——但这实际是错怪他人。原来,军中医工认为君侯受惊负伤,便自作主张在汤剂中加入强效助眠药物。向浅眠雒易反倒被这“安神”之药诱进纷乱深藏噩梦之中。如同勾连出江底泥沙,翻涌出段段不堪陈年往事。
他伸手探,滚落汗水已将身下锦毯洇湿片——最可恨者,**物事竟自不知好歹地勃发。他望着被褥之下***轮廓,心中烦恶至极,“砰”地拳重重擂在榻上。
帐外值夜马弁被这声骤响惊动,慌忙跑进帐内,正看见君侯坐在榻上,面颈潮红,恼恨地冲口低吼道:“把那个奴隶叫过来——!”
马弁跪在榻前,茫然道:“奴、奴隶?哪个奴隶?”
晨光熹微之时,雒氏将官们转醒来,却发现家主只领着支近身小队,已然连夜离开战场。只留下封手信,说是战事已毕,无须和桓果争抢凯旋回城、万人朝拜风光,故而特意连夜潜回,以此进步助长桓氏目中无人骄纵气焰。
雒氏将领们来回传阅着书信,交口称赞着家主恢弘度量和远见卓识,纷纷慨叹,衷心倾服。
而另边,用冠冕堂皇借口掩饰着落荒而逃事实,雒易连夜急行,终于在第二日冲进自己宅邸。
时值深夜,静寂雒府并未有多少人被惊动——除个结束天劳役,正倦极而眠马倌。
酣眠之中,沈遇竹被个人急促呼吸撩拨醒来。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,手指掠过身上之人汗湿鬓角。
雒易深吸口气,这才寤然惊觉自己身处何地。绛都远在千里之外,远水近渴,如何解救?
他按住眼睛,竭力平复着胸口下腹莫名潮热,哑声道:“……罢,你下去吧。”他周身火烫,只觉得自己呼吸均是危险无伦,稍有不慎,即将把眼前之人焚成齑粉。
那年轻马弁应声“是”,全身却仿佛被定住似,呆望着榻上扶额阖目、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君侯:乌发披肩,因溽热而被随意扯下衣襟,鬈曲发丝蜿蜒在白皙胸膛上……他想起风传中眼前这个贵族奇特嗜好,喉头动,已然张开口:
“主人……可是有什不便?”
见君侯毫无反应,年轻马弁脖颈涨得通红,嗫嚅道:“属下不才……愿为主人分忧……”他鼓足勇气,倾过身去:“属下——什也愿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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