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沈遇竹听懂,但他并不打算理会。“因为乐意。”他淡淡应道,伸手把雒易拽进衾被里,“啧”声,数落道:“你别转来转去,把冷风都兜进来!”
他细致掖好被角,舒舒服服地把两人包裹住,满意道:“好,睡罢!不许再乱动!”
雒易被迫又翻身躺下,万分恼火却无法可想,鄙夷道:“沈遇竹,你这副婆婆妈妈德行是向谁学来?是不是还要讲个故事哄入睡啊?”
话音未落,但觉身后沈遇竹动作顿,猝不及防“哗”然翻身坐起。
雒易愕然,转身看到沈遇竹动不动地瞪视着虚空,神色奇异之至。良久终于转过脸来,怔怔望着他。
“阿胥睡觉会磨牙。”
雒易心道:“这混蛋果然和别人睡过!等等,这不是重点……”
只不过被沈遇竹伸手触,他身上那好容易压抑下去欲热又再度蠢动起来。他忍着怒气道:“你到底怎样才肯……才肯把红丸药效给解?”
沈遇竹茫然不解,双毫无设防黑眼睛雾濛濛地望着他。
“没给你下红丸啊。”他道。
什雒易瞬间僵住身躯。他倏地睁开眼,缓慢小心将衾被撩开,望着被自己揽进胸膛物事。
那是沈遇竹手。
雒易神色复杂地对它瞪视良久。身后沈遇竹呼吸绵长,埋首在他肩颈处沉睡正酣,丝毫不觉二人这诡异现状有任何不妥。
股躁郁涌上心头,雒易忽然忍无可忍,转过身用力摇醒沈遇竹。
沈遇竹万般不情愿地被晃醒来:“……怎?”
“明白‘蓝眼睛’指是什。”
他说。
“曾从笔划、象形、韵律等等方面推敲‘蓝眼睛之死’这句话,却怎也想不出谜底。但有点毋庸置疑,师父既然能在大庭
雒易咬牙道:“胡说八道!你没给下药,为什被你碰就——就……”
“就什?”
雒易深吸口气,冷道:“你心知肚明,不和你歪缠。”
他口上虽不认,心内略思索,却也想通其中缘故。当日在留命馆沈遇竹强喂给自己那枚红丸虽然分量十足,到底不至于药效绵延数十日仍不退。想来是他服用令五感敏锐药膳,成日里有意无意地与沈遇竹肌肤相亲,难免擦枪走火,竟令这副躯体记忆起昔日承欢之时滋味。譬如冬燥时节山林次第复燃,若不得场酣畅雨霖,终究是无法彻底纾解。
沈遇竹似乎也隐隐约约想到此节,没来由颊上红,别过脸去。雒易见他这幅神色,羞耻之心稍减,恼忿之意却是大炽,猝然翻身坐起,冷声叱责道:“沈遇竹,你都知道,你恨入骨、恨不得将食肉寝皮,又何必掩藏?你想复仇,便光明正大、来便是!当会怕?事到如今却来这番做作戏耍,到底是为什?”
雒易黑着脸质问道:“你想要玩到什时候?”
沈遇竹打个呵欠:“玩什?”因为刚刚转醒,声音显得分外低沉慵懒。他揉着惺忪睡眼,看见绺黑发落在雒易面颊上,瞧着便让他有些发痒,忍不住伸出手为他拂开。
雒易打开他手,低声恼道:“受够!你滚出去自己睡!”
沈遇竹理直气壮地说:“不要。你身上暖和。”
“……你怎不去找斗谷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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