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重为八岁生日那天,已经郁郁寡欢好久景雨来到儿子房间。这天生日蛋糕和礼物都是舅舅准备,万重为原本以为妈妈还会和往常样躲在房间里不出门,所以看到妈妈那刻,有点惊讶,继而便是开心和期盼。
景雨这天好像恢复成以前样子,温柔、宠爱,满心满眼都是儿子。
她带着已经齐肩儿子在花园里做手工,是顶白色毛线帽,上面有颗蓝色星星图案,很厚,特别适合伯明翰冬天。帽子很快织好。景雨把它戴到儿子头上,紧紧把儿子抱在怀里,像小时候那样哄他:“小为乖,妈妈最爱你,永远陪着你。”
直到过很多很多年,万重为都记得景雨给自己这最后个拥抱,温暖、安全、不孤单。让他知道,就算没全世界,也有个人会无条件陪着他、爱他。
有景雨在,他无坚不摧。景雨不在,就只剩下腥风血雨。
过去三天,没有时温想象中变故突袭,这本就是场没有硝烟战争,不知道何时会高潮,会反转,会结束。时温只能从万重为微妙情绪变化和反常日常行为中窥见进展。
万重为看起来没什变化,他直很稳。但在时温眼里还是和以前不太样,比如他越来越沉默,有时候会盯着时温发呆。
“怎?”时温走过来,直接坐到万重为腿上——他现在胆子大,也或者是想缓解下万重为压力,常常做些随心所欲举动,带着点不自知娇憨,比如现在——裤脚太肥,他坐下来时候还顺手把它往上撸撸。
万重为突然就笑起来,他抱住时温腰,只手去捋对方额角发丝,大拇指沿着脸颊滑下来,轻轻去刮那片肉乎乎耳垂。
这个人,真是太合他心意。那瞬间,他产生类似不舍情绪。
如今,这腥风血雨里,又有个愿意无条件拥抱他人。万重为想,就这会儿贪点心,就这会儿放任自己沉沦下吧。
所以他回抱住时温,双手勒得很紧,方才那缠在胸口不舍,变成针,狠狠扎进心脏。他几乎控制不住情绪,将脸埋在时温胸口不肯抬起来,双臂上密密麻麻起层鸡皮疙瘩,呼吸变得很重很沉,像是得到什,又即将很快失去。
植物学系基因编辑实验温室建在西郊,时温主导科研项目要在月底转入温室进行。时温要去七天,期间没法出来。
时温回宿舍收拾东西时候,其他人都在上课。余其言忘带笔电,在群里发消息让他等等。大概刻钟之后,余其言回来。两个人起收拾要带工具和材料,
那丝不舍像根线,缠上他心脏,往里面钻。万重为闭闭眼,再睁开时,已没方才犹豫和挣扎。
“在想你。”万重为说,“之前你在洛水居那些年,怎没发现有个这可爱诱人小孩儿呢?”
“之前是空气。”时温眨眨眼。
“是太忙,忽略你,以后再也不会。”
“忽略也没关系。”时温额头贴上对方,双手搂住万重为脖子,吐出每个字都郑重而温热,“来做这些事就可以,关注你、照顾你、爱你,眼睛里全是你,用尽切办法让你开心,让你觉得不孤独,无论将来发生什事,有陪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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